中國大陸民事訴訟電子化之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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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達科大學報》第 38 期，民國 103 年 8 月，第 31-56 頁Yu Da Academic JournalVol.38, August 2014, pp. 31-56.

中國大陸民事訴訟電子化之研究

陳銘聰＊

摘要

電子化時代的到來，特別是網路技術的廣泛使用，徹底改變了傳統的生活方

式。電子民事訴訟行為的出現，對傳統的訴訟領域，包括訴訟原則、訴訟形式、

訴訟程序等方面都產生重大的變革，使得訴訟成為一項舉手可得的活動，提起訴

訟、參加訴訟變得異常的大眾化、生活化，不但方便當事人的訴訟，降低訴訟成

本，提高訴訟效率，更好保護當事人訴訟權利，而且節省國家的司法資源，並對

司法的民主化產生深遠的影響。民事訴訟活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運用網路技術，

但需要對適用的範圍加以規範，民事訴訟法的修改應該順應這一潮流，在立法上

保留一定的前瞻性。本文以中國大陸民事訴訟電子化的變革為視角，探討在電子

化時代，民事訴訟行為的變革所產生的巨大影響，以及衍生的問題。

關鍵詞：電子民事訴訟，網上立案，電子送達，視訊作證，網路送達

* 　南京工業大學法律與行政學院副教授，法學博士

育達科大學報．第 38 期．民國 103 年 8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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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search on Electronization of Civil Procedure in China

Chen Ming-Tsung

Abstract

The coming of electronic era, especially the wide use of network technology, has completely changed the traditional lifestyle. The emergence of electronic civil proce-dure has brought forth significant effects on the traditional litigation systems,including the principle of litigation,litigation ceremony, legal proceedings and so on, which leads to the simplified civil procedure. Instituting litigation and participating in litigation are becoming especially convenient and popular, which not only makes the litigation convenient for the parties,reduces procedure costs,improves the efficiency of the liti-gation and guarantees better the litigation rights of the parties involved,but also saves the judicial resources of our country, and bears far-reaching influences on judicature democratization. Network technology may be employed in civil procedure actions to a certain extent,however,its applicable scope must be regulated. The modification of the Civil Procedure Law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should conform to the trend with some foresight on the legislation. Based on electronization of civil procedure in China,this article discusses both the tremendous impacts and derivative issues brought about by the reform of civil litigation lawsuits in electronic era.

Keywords: electronic civil procedure, online registration, electronic delivery, video

evidence, network tr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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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前言

電子化時代的到來，出現民事訴訟的「電子化」現象，影響民事訴訟的各

個環節，而電子民事訴訟程序開始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國大陸自2002年開始嘗

試將民事訴訟電子化，在當年4月1日開始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關於民事訴訟證據

的若干規定的第五十六條規定，經人民法院許可，證人可以提交書面證言或者視

聽資料或者透過雙向視聽傳輸技術手段作證；自此，啟動中國大陸民事訴訟電子

化的一連串的變革。民事訴訟電子化是運用電腦與網路技術，在特定的電腦網路

平臺上完成民事訴訟程序的一系列工作，包括法院與當事人之間的資訊溝通、法

律文件提交、文書送達、作證、辯論、費用繳納等活動。這些訴訟活動形式的使

用，大大方便當事人的訴訟，提高訴訟效率，節省國家的司法資源，並對司法便

民化產生深遠的影響。

貳、中國大陸民事訴訟電子化的背景分析

一、網路技術推動民事訴訟電子化的產生

前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院長公丕祥認為，科學技術既是建立現代司法制度的

重要基礎，又是現代司法制度有效運轉的基本動力，也是現代司法制度發展完善

的可靠保證。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副院長屈建國表示，依託電腦和網路技術，這

種遠程審判（網路庭審）的新方式，不僅能最大限度地保證不能到庭的當事人參

與訴訟，還能節約訴訟成本，已經被越來越多的法院所採用。現在科技法庭裡大

多都配備網路專線，法官、公訴人、辯護人席位上都設置電腦顯示器以及語音麥

克風。整個庭審實行全程錄音錄影。目前全省法院的科技法庭基本上都能實現這

樣的遠程開庭方式１。

電腦與網路技術為民事訴訟電子化的產生與發展提供技術條件，也是民事訴

訟電子化逐步繁衍興旺的催化劑。換言之，沒有網路技術的進步與電子資訊的普

及與運用，也就沒有民事訴訟電子化的出現。以電子送達為例，是指透過電話、

１　江蘇法院網：遠程開庭、網上立案、監督庭審，http://www.jsfy.gov.cn/mtjj/zymt/2011/08/29082732622.html，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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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真、電子郵件的方式的送達，當前實踐中較為普遍的是電子郵件送達。自從電

腦問世與網路普及以來，電子商務、網上購物等新型產業的興起，網路在社會生

活中的輻射範圍已經越來越大，人類幾乎每個領域的生活都有網路技術的足跡，

亦即透過網路進行資訊的獲取、資訊交流、資訊傳播，發生在相隔半個地球之外

的異國趣聞都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透過網路傳輸，進而散播於世界每個角落。網

路技術的高效率、無遠弗屆的特徵對民事訴訟電子化的推動是巨大的。

舉例來說，2006年8月16日上午，江西省南昌市中級人民法院在審理一起借

款糾紛案件時，利用網路視訊技術讓一證人在深圳市視訊作證。在視訊作證過程

中，合議庭法官和雙方當事人直接向證人提問，順利地完成證據的舉證、質證、

論證等過程。這是江西省首次利用網路視訊作證２。2007年1月4日，福建省沙縣人

民法院利用網路QQ３審理一起原告李某遠在秘魯，被告陳某在福建沙縣的跨國婚

姻糾紛案件，這是網路庭審的首次運用４。2011年7月的某一天，在江蘇省鎮江經

濟開發區人民法院科技法庭裡，近三十名該院聘請的社會網路觀察員與市、區部

分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一起旁聽殷某網上購買非法槍支案和容留他人吸毒一案。

記者在現場看到，40分鐘的庭審，鎮江金山網全程進行網路視訊和圖文直播，網

路觀察員利用微博平臺進行現場微博直播，數萬線民收看庭審直播全過程，前後

有300多名線民透過互動平臺即時發表自己的看法５。2011年8月29日，天津市第

一中級人民法院線上訴訟服務平臺和12368訴訟服務熱線的開通運行，這使民眾足

不出戶就可以透過電話、網站、短信、電子郵件、傳真等形式享受便捷的查詢、

諮詢、預約法官等訴訟服務，完成網上申請立案、網上提交證據等訴訟流程，這

是在訴訟服務在網路層面，集網站、電話、短信服務為一體的「電子套餐」服務６

。可見，中國大陸民事訴訟電子化，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２　江全刊雜誌賞析網:拒不執行法院判決罪，http://qkzz.net/article/2e79f8bb-74e7-47ba-903a-62f2c27029d6.htm，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３　QQ是騰訊公司開發的一款基於Internet的即時通信（IM）軟體。QQ支援線上聊天、視頻聊天以及語音聊天、點對點中斷點續傳檔、共用檔、網路硬碟、自定義面板、遠端控制、QQ郵箱、傳送離線檔等多種功能，並可與移動通訊終端等多種通訊方式相連。2014年4月11日21點11分線上人數突破兩億，如今是中國大陸目前使用最廣泛的交流軟體，http://baike.baidu.com/view/1535.htm?fr=aladdin，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４　劉敏，電子時代中國民事訴訟的變革，人民司法（應用），2011年，第5期，頁71。５　江蘇法院網：遠程開庭、網上立案、監督庭審，http://www.jsfy.gov.cn/mtjj/zymt/2011/08/29082732622.html，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６　為訴訟服務電子套餐叫好，人民日報，2011年8月29日，1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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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訴訟爆炸的現象促進民事訴訟電子化的推廣

現代社會是一個「訴訟爆炸」的社會，訴訟爆炸不僅是因為訴訟數量多、能

量大，超過民事訴訟制度的負荷，還因為訴訟及其運作機制已對國家的社會生活

產生如此深刻的影響７。中國大陸也即將進入訴訟爆炸的時代，資料表明：中國大

陸1990-1999年間全國法院共受理一審案件4229萬餘件，年均受案424.9萬餘件，

為前13年平均數的3.4倍。2009年全國法院共受理案件1137萬餘案件，比1999年

623萬餘件增長近一倍８。到2013年，全中國大陸的法院一共受理各類案件1337萬

餘件，審結、執結1294萬餘件，與上一年度同比分別上升6.82％和4.44％９。根據

最高人民法院負責人的說明，在過去的一年中，公正司法得到進一步加強，特別

是公正高效審理薄熙來案、劉志軍案、奇虎與騰訊公司糾紛案等一批社會關注的

大案，取得良好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１０。雖然在數量上的激增雖不能與先進國

家如美國、英國、德國、日本等國家相比，但是產生的效果上看，已經使審判機

制嚴重超負荷：訴訟成本提高，訴訟延遲、效率低下等等１１。

訴訟爆炸的社會現實對訴訟成本和訴訟效率提出更高的要求，而民事訴訟電

子化恰好滿足這一要求，可以說，訴訟爆炸催生和加劇民事訴訟電子化的產生和

發展；反向觀之，民事訴訟電子化因為網路資訊傳播的迅速性，客觀地再現事實

真相與保證真實等特徵，其適用對於緩和中國大陸的訴訟爆炸現象也無疑是一項

有效的舉措。譬如網上起訴，省去當事人親自去法院立案庭遞交訴訟文書和相關

證件的時間和費用，只要在電腦旁邊用滑鼠一點，就可以節約時間成本和費用成

本；再如網路庭審，尤其是當事人一方或雙方在國外的案件，可以打破當事人投

入的成本和收穫的公正之間的不平衡，以更少的投入、更便捷的方式獲得更加公

正的裁判１２。

７範愉，訴訟的價值、運行機制與社會效應——讀奧爾森的訴訟爆炸，北大法律評論，1998年第1期，頁158。

８去年全國法院受理案件數量創歷史記錄，http:/ /news.ifeng.com/mainland/special /2010lianghui/zuixin/201003/0311_9417_1572844.shtml，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９中國法院網：全國法院2013年共受理各類案件1337萬多件，http://www.chinacourt.org/article/detail/2014/02/id/1209991.shtml，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１０全國法院2013年共受理各類案件1337萬多件，http://news.xinhuanet.com/legal/2014-02/01/c_119198271.htm，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１１相關的探討，請參閱程波，論和諧社會與多元化糾紛解決機制，中國法理網，http://www.jus.cn/ShowArticle.asp?ArticleID=1548，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１２朱靜雅，電子民事訴訟行為初論，南京師範大學法學院2013年碩士論文，頁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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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訴訟人權的保障肯定民事訴訟電子化的發展

現代訴訟活動要求控辯雙方及其它與證明活動有關的當事人都要在場，這

樣一個完整意義上的審判活動才能成立，才符合民事訴訟法的法理和基本精神；

不過，訴訟人權的保障，也是亟待解決的問題。以證人作證義務為例，法律上雖

然規定凡是知道案件情況的人都有作證的義務，但實際生活中真正出來作證的人

卻很少。他們都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的處世觀念，要他們在法庭上

當面指證被告人尤為困難，除耗費勞力、時間費用的成本之外，也害怕被打擊報

復。證人拒絕作證或者不出庭作證，已經成為影響某些案件的品質和制約司法公

正的瓶頸問題１３。有資料顯示，浙江省溫州市某基層法院2003年應當出庭作證

183人，實際出庭只有2人，出庭比率為1%；西南某省會2004年刑事案件出庭人數

68人，出庭率為0.38%１４。這個問題，並沒有因為2012年刑事訴訟法的修正獲得

多大的改善１５。這個司法難題產生的原因由來已久，其中司法補助的匱乏或者說

制度保障的不到位是主要原因。舉例而言，證人出庭作證制度，不僅占去證人大

量的時間，因此產生的各項費用如交通費、食宿費也都要自己支付１６。另外，對

證人缺乏應有的保護也是另一原因，有些證人不敢輕易出庭作證，出於對自身及

其親屬安全的顧慮，擔心對方會打擊報復，實踐中也確實發生過多起證人因作證

而遭報復的案例１７。民事訴訟電子化的視訊作證，證人可以不親自參加法庭，而

在庭審當時，利用多媒體技術的傳輸手段，透過遠程協助平臺，異地即時作證的

一種新型作證方法。證人可以在單位或住所地的法院等地方進行視訊作證，以便

１３胡雲騰，證人出庭作證難及其解決思路，環球法律評論，2006年第5期，頁557。１４新華網：作證率沒有超過10%、司法公正期待證人出庭作證， http://news.xinhuanet.com/legal/2007-04/29/

content_6042497.htm，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１５相關的探討，請參閱段書娟，新刑訴法視野下證人出庭作證制度研究，山東大學法學院2013年碩士論

文，頁16-78。１６人民法院訴訟收費辦法對財產案件、行政案件中證人出庭作證的交通費、住宿費、誤工費等費用的補償

作了規定。但對刑事案件證人出庭作證花費的交通費、住宿費、誤工損失是否應得到補償，由誰補償，

如何補償均沒有明確規定。這一立法上的缺失，恐怕是導致刑事證人出庭作證率低下的又一重要原因。

相關探討，請參閱張俊，刑事證人出庭作證的制度保障，北大法律網，http://article.chinalawinfo.com/Article_Detail.asp?ArticleID=80597，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１７中國青年報：一證人作證後遭報復四處流亡、證人安全誰來保護，http: / /society.people.com.cn/GB/8217/7766882.html，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正義網：出庭作證屢遭報復、檢察官呼籲加強完善證人保護制度，http://www.jcrb.com/sykd/201004/t20100408_341395.html，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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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證人作證為主要原則。視訊作證可以應當事人要求，對其真實聲音或身體相貌

進行加工，以保護證人的人身安全。這是科技發展與法律進步相結合的產物，是

一種全新的作證方式，既便利證人的作證義務，又節約司法資源，同時也起到阻

隔證人和當事人的直接見面，起到保護證人人身安全的作用。因此，視訊作證也

就是在證人出庭作證麻煩、又得不到足夠的補助，以及出庭作證後也得不到應有

的保護等原因，逐漸發展起來的措施１８。

參、中國大陸民事訴訟電子化的法理探討

一、憲法關於訴訟權的制度性保障的規定

在現代法治社會中，任何國家的司法制度都應為公民的訴訟權提供充分的法

律保障，以使公民訴訟權受到侵害後首先得以訴求法律保護。憲法規定的大部分

公民權利都由普通法律加以具體化，一般情況下，人們可以透過民事訴訟、刑事

訴訟和行政訴訟使受到侵害權利得到救濟，但建立對訴訟權的憲政保護機制還需

要開展許多工作１９。

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第一屆、第四屆和第五屆全國人民

代表大會分別於1954年9月、1975年1月、1978年3月和1982年12月先後頒佈四部

憲法。其中，1954年憲法在第七十五至七十八條與第八十三條，分別對刑事案

件中被告的辯護權、各民族以本民族語言文字進行訴訟的權利，以及法院獨立審

判、檢察院獨立行使職權和人民陪審員制度作出明確的規定。其餘的三部憲法，

均未對訴訟權有明文的規定。在法治社會，憲法具有最高權威地位，是公民行使

各種權利的基石。但是中國大陸憲法卻未對訴訟權作明確規定，現行憲法（即

1982年憲法）只在第四十一條規定「申訴、控告或者檢舉」的權利。無論從保護

公民合法權利的角度看，還是從依法治國的角度考慮，中國大陸現行憲法沒有明

文規定訴訟權，實為一大缺失。

１８朱靜雅，電子民事訴訟行為初論，南京師範大學法學院2013年碩士論文，頁7。１９黃杏，淺析訴權的憲法基礎，現代企業文化，2008年第12期，頁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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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行中國大陸憲法（1982年憲法）並未明文規定訴訟權，不過學者還是

從法條解釋、理論解釋和法理的角度來肯定訴訟權的制度性保障：

有學者認為，從法條解釋可以得出關於公民訴訟權保障性的規定。例如：憲

法第三十三條第二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第一二三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法院是國家的審判機關。第一二五條：人民法院審理案件，

除法律規定的特殊情況外，一律公開進行。第一二六條：人民法院依照法律規定

獨立行使審判權，不受行政機關、社會團體和個人的干涉。第一三四條第一項:各

民族公民都有用本民族語言文字進行訴訟的權利。人民法院和人民檢察院對於不

通曉當地通用的語言文字的訴訟參與人，應當為他們翻譯。在少數民族聚居或者

多民族共同居住的地區，應當用當地通用的語言進行審理；起訴書、判決書、佈

告和其他文書應當根據實際需要使用當地通用的一種或者幾種文字２０。

有學者認為，從理論解釋來講，由憲法保障訴訟權是毋庸置疑的。首先，訴

訟權是一項基本人權，應受憲法保護。世界人權宣言第八條：任何人當憲法或法

律所賦予他的基本權利遭到侵害時，有權由合格的國家法庭對這種侵害行為做有

效的補救。可見，把訴訟權納入基本人權的範疇已成為當今世界的共識。其次，

訴訟權是民主政治的一種表現形式，是實現憲政的一項基本內容，而憲政是以保

障個體自由為目的和主要內容，憲政要求牢固確立憲法保障下的公民權利(特別是

透過正當法律程序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則加以保護)。這就要求憲法對訴訟進行

規定和保護。最後，訴訟權是一種公民尋求國家終極救濟的權利，在其權利受到

侵害後，透過公民有效行使訴訟權由人民法院以國家審判權來保障公民的合法權

益。只有透過對訴訟權的實際保護才能真正實現訴訟權的背後的實體權利２１。

另有學者從法理的角度認為，中國大陸憲法中明確規定保護公民的人身權、

財產權等基本權利，而這些基本權利的保護應當以公民的訴訟權為前提；否則，

當這些基本權利被侵犯後，若憲法與普通法律均無明確適當的救濟途徑，那麼憲

法規定的基本權利就可能形同虛設，因為訴訟權是司法審判權與公民權利的聯繫

橋樑。在此意義上，訴訟權是保障人民真正享有憲法所保護的基本權利的載體。

憲法作為國家的根本大法，在國家生活中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從本質上講，它

是公民基本權利的保障書。憲法的第二章明確規定「公民的基本權利和義務」，

２０任瑞興，我國公民訴權憲法保障探討，南都學壇（人文社會科學學報），2007年27卷第1期，頁90。２１黃杏，淺析訴權的憲法基礎，現代企業文化，2008年第12期，頁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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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訴訟權作為公民基本權利的保障性權利也應該由憲法明文規定在公民基本權利

的專章之中，這也是中國大陸履行國際公約的締約義務與國際接軌的需要２２。

雖然根據上述見解，可以推導出訴訟權在中國大陸憲法的制度性保障；不

過，鑒於憲法對訴訟權明文規定的缺失，仍有學者大聲疾呼「訴訟權入憲」，並

在2008年3月，第十一屆全國政協委員向大會提交關於訴訟權入憲，強化對公民訴

訟權保障的正式提案２３。

二、最高人民法院關於民事電子訴訟的相關規定

雖然憲法條文對於訴訟權規定的缺失，但是並不影響中國大陸關於民事訴訟

電子化的推展，最高人民法院針對民事訴訟電子化，早已經制訂若干的規定，舉

例說明如下：

2002年4月1日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關於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五十六

條 :民事訴訟法第七十條規定的「證人確有困難不能出庭」，是指有下列情形：

（一）年邁體弱或者行動不便無法出庭的；（二）特殊崗位確實無法離開的；

（三）路途特別遙遠，交通不便難以出庭的；（四）因自然災害等不可抗力的原

因無法出庭的；（五）其他無法出庭的特殊情況。前項情形，經人民法院許可，

證人可以提交書面證言或者視聽資料或者透過雙向視聽傳輸技術手段作證。

2003年12月1日最高人民法院關於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民事案件的若干規定中

就已經有電子送達的初步規定第六條：原告起訴後，人民法院可以採取捎口信、

電話、傳真、電子郵件等簡便方式隨時傳喚雙方當事人、證人。

2006年7月17日最高人民法院關於涉外民事或商事案件司法文書送達問題若

干規定第十條：除常規的送達方式外，人民法院可以透過傳真、電子郵件等能夠

確認收悉的其他方式向受送達人送達。因為中國大陸地域廣闊，國家政策等原

因，涉外民事訴訟中傳統送達耗時過長，不能滿足訴訟效率的要求，因此電子送

達在涉外領域的應用可謂更加受歡迎。

2009年3月17日發佈的人民法院第三個五年改革綱要(2009-2013）中，明確

宣導各級人民法院「探索推行遠程立案、網上立案查詢、巡迴審判、速裁法庭、

２２黃杏，淺析訴權的憲法基礎，現代企業文化，2008年第12期，頁85。２３湯維建，訴權入憲：依法治國的客觀需要，檢察日報，2008年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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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程審理等便民利民措施」，表明中國大陸的司法當局對推動民事訴訟電子化的

熱情和積極宣導。

三、民事訴訟法的修正明文規定電子送達

2012年8月31日，第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八次會議透過關於修改中

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決定，該決定新增新第八十七條，專門針對電子送達

做出明確的規定，即「經受送達人同意，人民法院可以採用傳真、電子郵件等能

夠確認其收悉的方式送達訴訟文書，但判決書、裁定書、調解書除外。」根據該

條的修正意見，在目前司法實踐中，有些當事人因在外地工作、求學、出差或者

搬家等原因，經常無法收到法院郵寄的起訴狀、答辯狀、舉證通知、開庭傳票、

上訴狀等法律文書，有時還因此喪失了舉證、答辯等訴訟權利。也有個別當事人

為拖延審判期限，故意不接收法院送達法律文書，導致法院只能一次次以公告的

形式送達法律文檔。這些情況都大大增加了司法成本、延長了案件的結案時間。

新民訴法增加了新的送達方式，使法院可以在當事人同意的情況下，透過傳真、

電子郵件等便捷的方式送達除判決書、裁定書、調解書以外的法律文書，有效提

高審判的效率，減少當事人的訴累。

這是電子送達在司法實踐中被頻繁運用後，首次出現在正式法律條文中，也

是民事訴訟電子化後民事訴訟法第一個明文規定的具體措施；另外，這也是由民

事訴訟法直接規定的六種送達方式之外（即直接送達、留置送達、委託送達、郵

寄送達、轉交送達、公告送達），第七個獨立送達方式。

肆、中國大陸民事訴訟電子化的具體措施

一、電子送達

（一）送達方式

電子送達是相對於傳統郵寄送達、直接送達等方式而言的，依託電腦與網

路技術是其主要特徵，主要是以儲存於電腦存儲設備中，以磁性物質為介質的電

子文件為載體，經過電子手段、光學手段或類似手段生成、發送、接收、儲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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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文書，這些手段包括電子資料交換（EDI）、電子郵件、電報、電傳或傳真

等２４。2003年最高人民法院關於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民事案件的若干規定第六條

中，電子送達已初露端倪。2006年最高人民法院關於涉外民事或商事案件司法文

書送達問題若干規定第十條規定再度明確人民法院可以透過傳真、電子郵件等能

夠確認收悉的其他方式向受送達人送達。民事訴訟實務中，也有一些法院試行透

過網路、短信等電子方式送達訴訟文書。

新修正的民事訴訟法在第八十七條新增規定：人民法院可以採用傳真、電子

郵件等能夠確認其收悉的電子送達方式送達訴訟文書。電子送達與其他送達方式

相比，具有不可比擬的優勢，如及時性，幾乎瞬間到達；成本極低，目前各大門

戶入口網站均提供免費的電子郵箱服務，極大節約司法成本。電子送達作為資訊

化社會中新型的送達方式，在其適用條件、規範流程等方面沒有現成的經驗可以

借鑒。

另外，電子送達也解決文件提交內容的證明問題。按照相關的規定，人民法

院接受當事人提交的文件，應當提供文件的收據。這樣的規定在法院立案的環節

執行比較規範。但在審理過程中，許多法官往往不願進行簽收，由於法官與當事

人、律師在訴訟中的地位差別，許多當事人也往往缺乏讓法官簽收的意識，或者

不願違背法官意志讓法官簽收。在透過郵寄送達文件的情況下，當事人、訴訟代

理人更是難以證明有關文件的內容。在2010年4月26日最高人民法院關於民事訴

訟證據若干問題的規定公布後，文件提交的時間往往影響到當事人訴訟權利的實

現２５。

電腦與網路技術的應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上述問題，在特定的網路平臺

上，法院作為一個網路平臺提供者，法官、當事人作為系統用戶，所有的資訊傳

送、文件提交，都以電子文檔的方式進行。法官、當事人依據身份認證和許可權

管理參與到系統之中，所有的電子文檔透過電子簽名技術進行加密傳送，並在系

統中都得到保存和固定，從而使得文件內容的證明變得極為簡單２６。

２４鞠海亭，電子方式送達法律文書問題研究，人民司法，2006年，第5期，頁67。２５最高人民法院關於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三十四條：當事人應當在舉證期限內向人民法院提交證據

材料，當事人在舉證期限內不提交的，視為放棄舉證權利。對於當事人逾期提交的證據材料，人民法院

審理時不組織質證。但對方當事人同意質證的除外。當事人增加、變更訴訟請求或者提起反訴的，應當

在舉證期限屆滿前提出。２６吳衛明、吳俐，電子審務的架構與程序---基於民事訴訟程序的研究，河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

版），2006 年第 6 期，頁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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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相關案例

電子送達在中國大陸的司法實踐中的運用已經非常普遍，試舉一則新聞為

例：2012年6月4日北京市密雲縣人民法院向當事人汪小雅手機短信送達開庭傳

票，短信內容為：汪小雅，密雲法院現依法向你送達司法文書，請登錄h t tp : / /

sfdzsd.com.，下載並運行用戶端，輸入身份證號碼和下列登錄密碼收⋯⋯。隨後

當事人汪小雅登錄網址查閱法院發來的開庭傳票，整個過程只用3分鐘。對於法院

這種新的傳票送達方式，汪女士讚賞道：又方便，還省事，確實很人性化２７。

再以浙江省為例，該省在電子送達這方面一直走在全國的前端。2009年浙江

省高級人民法院關於民商事案件訴訟文書送達問題的若干規定（試行）的通知第

六條：受送達人明確聲明人民法院可以手機短信、傳真或電子郵件等現代通訊方

式送達訴訟文書，並指定相應手機號、傳真號或電子郵箱的，人民法院只要確認

已按聲明的方式和指定的碼址發出相關訴訟文書，可視為送達。但確有證據證明

受送達人因客觀原因未實際接收到相關訴訟文書的除外２８。

（三）分析與探討

自從民事訴訟法在第八十七條新增電子送達的規定，電子送達在中國大陸正

逐漸被廣範適用，因為具有以下優點與便利性：

首先，電子送達僅適用於法院傳票、裁定書、決定書的送達，而不適用判決

書、調解書的送達。鑑於判決書和調解書的特殊性和法律效力性，其內容將對當

事人的實體權益產生重大影響，因此很多國家都不主張用電子通訊方式送達，如

日本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法院應在法庭向當事人宣判並送達判決書正本，不准

許透過電子方式送達判決。從審級上看，電子送達適用於一審簡易程序和普通程

序的民商事案件，二審、再審案件暫不考慮電子送達２９。

其次，電子送達的接收以當事人「書面同意」為前提。當事人同意之後，必

須履行電子送達的接收義務，協助法院進行送達完成後的通知、彙報工作。電子

２７鳳凰網：電子傳票3分鐘送達：http://tech.ifeng.com/internet/detail_2012_06/11/15206543_0.shtml，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２８法律教育網：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關於印發關於民商事案件訴訟文書送達問題的若干規定（試行）的通知，http://www.chinalawedu.com/new/21601a21713aa2012/2012113yishua16914.shtml，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２９宋朝武，民事電子送達問題研究，法學家，2008年，第6期，頁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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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達方式可以是法官上傳到法院專門網站供當事人下載後完成送達，也可以是電

子郵件、電報、電傳、傳真形式。

再次，合理的科技程序設置。電子送達程序的合理科技設置，不僅能及時有

效的實現法律文書的送達，還能切實有效的保障送達目的與實現實體正義的保障

價值。

最後，保障當事人訴訟權利。電子送達必須經受送達人同意。受送達人不同

意電子送達方式，法院不能強制受送達人接送此種送達方式，即不能採取電子送

達。另外，電子送達訴訟文書的種類必須限制。法院可用電子送達方式的訴訟材

料包括起訴狀副本、傳票、舉證通知書、受理通知書、應訴通知書、訴訟權利告

知書、證據材料等。但體現民事訴訟結果的、影響當事人實體權利的判決書、裁

定書、調解書不在電子送達之列。再者，電子送達方式必須限定。例如，電子送

達中的「電話送達」因為舉證困難，因此不宜作為電子送達主要方式之一，僅能

作為傳真、電子郵件送達的輔助手段。

電子送達在帶來效率與便利的同時，也有與傳統司法實踐相衝突的一面：如

電子送達不能加蓋法院印章，如何保證其真實性；如何保證電子郵件送達或短信

送達的及時、有效；已透過短信送達到相關手機，但被送達人聲稱沒有看到。這

些問題應該如何解決，有待制度進一步的創新。

因此，電子送達應當在以下幾個方面加以設計：1.當事人選擇送達方式的適

用權利。人民法院可以透過立案、或其他方式要求當事人選擇適用送達方式，包

括直接送達、郵寄送達以及電子送達。2.選擇適用電子送達的帳號、號碼提供義

務。當事人選擇電子送達方式，應當提供電子送達的帳號、號碼等，並表示人民

法院透過其提供的帳號、號碼送達後及實現送達。3.電子送達帳號、號碼的公示

及告知義務。人民法院應當透過其公開網站等方式向社會公佈其電子送達的送達

帳號、號碼以及查詢核對方式等，或者透過專門的格式文書告知相對確定的當事

人。4.電子送達的再通知與核實義務。人民法院透過電子送達方式送達文書後，

應當透過其他方式，特別是電話，通知受送達人簽收、讀取送達文書，並核實受

送達人本人是否收悉送達的法律文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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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網上立案

（一）立案方式

民事訴訟法第一百零九條規定：當事人起訴應當向人民法院遞交起訴狀。書

寫起訴狀確有困難的，可以口頭起訴，由人民法院記入筆錄。如果管轄法院離當

事人住所地較近的話，這對當事人影響不是太大，如果法院在外地的話，那在

起訴環節上當事人會花比較多的勞力、時間與費用，為克服傳統的起訴方式的弊

端，一些法院開始試行網上立案。

網上立案，是指「網上起訴、遠程立案」，即法院允許當事人（及其律師）

透過網路提交起訴狀與相關訴訟資料，法院對當事人在網上提交的起訴狀與相關

訴訟資料，透過網路進行審查後認為符合起訴條件的，進行遠程立案，並約定具

體的立案接待時間３０。起訴和立案是啟動法院訴訟活動的訴訟行為，是引起當事

人民事訴訟法律關係開始的訴訟行為，網上立案的推動，便利當事人訴訟權的行

使，在人民權利受到侵害時可以隨時隨地，甚至足不出戶地向法院提起訴訟，體

現「司法為民」的審判宗旨３１。另外，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印發人民法院第三個五

年改革綱要（2009－2013）的通知中，也積極積極宣導推行網上立案３２。

在司法實踐中，很多地方法院已投入實踐：首先，2002年，深圳市中級法

院在其法院網站上設有「網上立案」欄目，率先在全國開展網上立案服務；2007

年，東莞市中級人民法院推出網上立案服務，規定原告向該院起訴的，可向該院

發送電子郵件或進入該法院網頁；2008年，上海市也公佈上海法院網上立案審查

工作規則（試行）；2009年，北京市西城區人民法院也實現網上立案：該院網站

訴訟平臺包括網上立案、案件查詢、網上預約查詢等，當事人透過註冊帳號可以

３０劉敏，電子時代中國民事訴訟的變革，人民司法，2011年，第5期，頁70。３１關於「司法為民」的主張，請參閱最高人民法院於2013年10月28日公佈的關於切實踐行司法為民大力加

強公正司法不斷提高司法公信力的若干意見：為深入貫徹落實黨的十八大關於加快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

家的重大部署和習近平總書記關於法治建設的重要論述，積極回應人民群眾對於新時期人民法院工作的

新要求和新期待，切實踐行司法為民，大力加強公正司法，不斷提高司法公信力，充分發揮人民法院的

職能作用。３２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印發《人民法院第三個五年改革綱要（2009－2013）》的通知（最高人民法院法發

〔2009〕14號）中2009—2013年人民法院司法改革的主要任務中第29點：建立健全司法為民長效機制。健全訴訟服務機構，加強訴訟引導、訴前調解、風險告知、訴訟救助、案件查詢、訴訟材料收轉、信訪

接待、文書查閱等工作，切實方便人民群眾訴訟。探索推行遠端立案、網上立案查詢、巡迴審判、速裁

法庭、遠端審理等便民利民措施。建立健全基層司法服務網路，推行基層人民法院及人民法庭聘請鄉

村、社區一些德高望重、熱心服務、能力較強的人民群眾擔任司法調解員，或邀請人民調解員、司法行

政部門、行業組織等協助化解社會矛盾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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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相關資訊透過網上遞交，有專門的立案庭法官負責進行網上審核。截至目前為

止，中國大陸34個省市（包括直轄市、自治區、特別行政區），大部分省市已經

設立網上立案平臺，並且已經投入使用，其中上海、江蘇、浙江、廣東等四个省

市的網上立案服務走在最前沿，運用也較成熟３３。

（二）相關案例

以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網上立案申請審查系統為例３４，該網頁分為為什

麼開通網上立案查、哪些案件可以申請網路立案審查、上海各法院管轄範圍、如

何申請網路立案審查四個部分。輸入查詢編號、專屬密碼和驗證碼來查詢審查結

果。關於如何申請網上立案審查，可以參閱下圖一：

（圖一：浦東法院網上立案申請審查系統）

如果民眾對進行網上立案有任何疑問，可以點擊「還沒明白，我要諮詢」，

若有初步的瞭解，可以點擊「我已明白，進入下一頁」，進入正式的立案資料填

寫和上傳，簡要的立案資訊包括：立案申請人、設置查詢密碼、確認密碼、身份

證號碼、手機號碼、聯繫電話、聯繫位址、驗證碼。填寫完畢後，點擊「完成，

進入下一頁」（參閱下圖二）。然後，繼續填寫：原告的資訊、被告的資訊、簡

要的訴訟請求、簡要的事實與理由、簡單的證據上傳和留言說明。點擊「遞交立

案審查申請」，網上立案完成。

３３朱靜雅，電子民事訴訟行為初論，南京師範大學法學院2013年碩士論文，頁7。３４上浦東法院--網上立案：http://www.pdfy.gov.cn:8082/wsla/gweb/gyindex.jsp，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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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二：浦東法院網上立案申請審查系統）

（三）分析與探討

網上立案的問題，主要在於起訴範圍的規定，以上海法院網上立案審查工作

規則（試行）為例，其第二條規定：申請網上立案審查的範圍限於一審普通民

事、民商事及知識產權案件。根據該條規定，申請網上立案的案件審級，僅限於

第一審案件，不包括第二審和再審，二審和再審案件應當採取傳統的書面起訴方

式。因為二審和再審程式的功能主要是對第一審程式及判決的監督和糾正。如二

審程式，當事人一方不服，可以即時聯繫一審法官，透過一審法官提出，並且有

法定15天的限制。而如果允許二審案件的網上起訴，法院的網上審查需要耗費很

長時間，審查透過後，也需要當事人提交書面的訴訟文書和資料，這樣一來就可

能達不到網上起訴的目的（即便捷和效率），並且有可能耗費更長的時間、更多

的精力與金錢。

從案件的類型來看，僅限於普通民事、民商事及知識產權案件，不包括刑事

訴訟案件與行政訴訟案件３５。不過是否也包括涉外民事案件，從是否涉外角度來

３５依浙江法院網上申請立案系統的說明，則包括行政一審案件。請參閱「浙江法院網上申請立案系統」http://www.zjcourt.cn:8088/wsla/login.jsp?fydm=330000，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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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原則上應該不允許涉外民事訴訟在網上起訴，但涉外一方當事人為原告的案

件除外。涉外案件的特殊性表現在對涉外主體的身份確認、審查、涉外主體的送

達、民事強制執行與裁判相互承認等方面，因此涉外案件不能網上起訴。

三、視訊作證

（一）作證方式

視訊作證，是指在案件開庭審理時，本應當出庭作證的證人，由於某種主

客觀原因不能或不宜出庭作證的，法院決定讓證人在法庭以外的地點透過電話會

議、視訊會議等聲音、圖像遠程傳輸技術，調查、收集證據的行為。視訊作證具

有即時性、庭審空間的擴展性、作證的雙向性等特徵，實現物理法庭和虛擬法庭

的結合，大大降低作證的時間成本和金錢成本，不需要證人親自出席法庭，只需

要證人在與法庭在事先確定的某一時間點與法庭建立視訊連接。視訊作證包括三

種類型：電話會議作證、電視會議作證和網路視訊會議作證。電話會議作證即透

過電話方式，傳輸證人的聲音，而沒有證人的面部表情、肢體動作等圖像傳輸；

電視會議作證指用電視和電話在多個用戶之間即時傳送聲音、圖像，還可以附加

圖像、文件、傳真等信號，基於綜合業務數位網或有限電視傳輸網的會議視訊網

路，需要一整套電視會議系統，成本較高３６；網路視訊會議作證的方式是較為

普遍和成熟的作證方式，作證效果上和電視會議作證一致，但應用的技術手段不

同，成本也較低廉。

（二）案例

2006年8月16日上午，江西省南昌市中級人民法院在審理一起借項糾紛案件

時，首次利用互聯網視訊技術讓一名證人在深圳市視訊作證。何某與曾某均為南

昌市人，兩位是同窗好友，1992年4月7日，何某向曾某借項2.2萬元，並出具借條

一張。1995年11月，曾某因病去世，1996年開始，曾某妻子萬某多次向何某追討

借項，何某卻以曾某口頭同意借項與其年薪餘項及交納社保金相抵為由，拒不歸

還借項。為此，2005年萬某攜二子將何某訴至南昌市青山湖區人民法院。法院審

理期間，原告方的一位證人在深圳市工作，因時間及經濟原因，證人未能到庭作

３６劉軍，會議電視在遠端審判監督方面的應用，人民檢察，2003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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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原告提供的證人證言沒有被法庭采信。一審宣判後，原告上訴至南昌市中級

人民法院。為讓當事人充分行使訴訟權利，節約訴訟支出，2006年8月16日，南昌

中院開庭審理此案時，運用網路視訊技術，讓證人在深圳市透過視訊作證，合議

庭法官和雙方當事人直接向證人提問，順利地完成證據的舉證、質證、論證等過

程。庭審結束後，雙方當事人及代理律師對法院的這一做法表示讚賞３７。

2009年8月26日，北京市豐台區人民法院在審理一起服務合同糾紛時，該案

的三名證人陳先生、徐先生和付先生均遠在上海，倘若讓三人同時找到合適的時

間來京作證比較困難，且旅途往返成本較高。為避免證人旅途勞頓、方便證人作

證，經徵求雙方當事人意見，法院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

定的相關規定，決定由證人透過網路視訊作證，當事人透過網路視訊對證人證言

進行遠程質證。庭審過程中，豐台法院盧溝橋法庭史金霞法官透過網路視訊依次

對三名證人的身份情況予以核實，並向證人說明權利義務，證人透過視訊陳述要

證明的事實經過，並透過視訊確認向法庭提交的書面證言上簽名確為他們本人所

簽，證人宣讀證言完畢後，原被告雙方均對證人進行發問，整個網路視訊質證過

程十分順利３８。

2009年7月15日，陝西省渭城區法院在審理一起施工合同糾紛一案中，被告

中鐵七局第三工程有限責任公司向法院提出申請，要求法院調取證人王某的證

言。經該院審查後，法院同意向該證人調取證言。但王某目前在河南鄭州中鐵七

局三公司工作，該工程任務緊，因工作需求證人無法離開。而如果法院赴外省調

取證人證言也將耗費大量財力，浪費司法資源。在這種情況下，該院民二庭法官

透過網路QQ談話，與證人王某進行網路談話，談話內容透過網路系統全部記錄下

來，並附卷作為法院調取的證人證言３９。

2010年3月11日，寧波海事法院溫州法庭在審理一起海上貨物運輸合同糾紛

案過程中，由於原告申請的證人在莫斯科經商，一時無法回國出庭作證。經提

議，並征得雙方當事人同意，法庭決定嘗試以遠程視訊的方式傳喚證人陳述證

言。透過嘗試，此次遠程視訊傳喚證人作證，除因信號傳輸雙方對話略有時間差

３７南昌中級人民法院把互聯網技術帶進法庭，http://news.sohu.com/20060817/n244852010.shtml，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３８喬學慧，證人通過QQ視頻遠端作證、豐台法院探索司法便民新途徑，http://ftqfy.chinacourt.org/public/detail.php?id=1159，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３９渭城法院嘗試利用遠端網路調取證，http://www.xy9981.com/sxgdb/viewnews.asp?id=1003，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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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其餘均與證人出庭陳述證言無太大區別，無論當事人、審判人員均對這次嘗

試的效果表示滿意，既可以大大降低訴訟成本，也不至於案件因證人一時不能到

庭而無限期地拖下去，提高審判效率４０。

（三）分析與檢討

視訊作證，指證人可以不親自參加法庭，而在庭審當時，利用多媒體技術的

傳輸手段，透過遠端協助平臺，異地即時作證的一種新型作證方法。證人可以在

單位或住所地的法院等地方進行視訊作證，以便利證人作證為主要原則。視訊作

證可以應當事人要求，對其真實聲音或身體相貌進行加工，以保護證人的人身安

全。視訊作證具有很高的實用價值，但不可否認的是，視訊作證仍然存在以下幾

個問題：

首先，適用對象的問題。視訊作證的適用是有條件的，在堅持證人親自出庭

作證的原則下，對下列情形可以適用視訊作證：1.證人為未成年人的；2.證人出庭

作證可能存在人身安全威脅的；3.路途遙遠，交通不便的；4.證人因工作需要，無

法離開的；5.其他情形，如證人是老年人、殘疾人與懷孕的婦女。規定未成年人

適用視迅作證方式，是對未成年證人身心健康的保護。由於未成年人心智發展尚

未成熟，在法庭緊張嚴肅的氛圍和對方嚴厲的質問下，會使未成年人的心理承受

巨大壓力，容易對其未來成長產生不良心理陰影。而視訊作證能減少未成年人與

法庭、對方當事人的直接接觸，形成一道無形的隔離門，降低對未成年人身心的

損害。在訴訟進行中，證人出庭率低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證人擔心出庭作證會危

及到自己人身安全。對於這類情形，經法院同意，採取視訊作證的方式，並透過

打馬賽克、變聲技術等，對證人的身體特徵和聲音進行加工，可以有效加強對證

人的保護。而第3項和第4項：因路途遙遠，交通不便，和因工作需要，無法離開

的，根據便利證人作證的原則，可以就近遠程取證作證。第5項規定為概括的其他

情形，如證人是老年人、殘疾人、懷孕的婦女，根據人道主義精神，對生命的尊

重和憐憫，在不增加負擔的前提下，採取就近作證的方式４１。

其次，具體適用的問題。與其他作證方式一樣，視訊作證也不可能是一個盡

善盡美的作證方式，它在具體適用的過程中，也不可避免的存在一些局限性，例

４０王舜華，寧波海事法院嘗試遠程傳喚證人作證， h t t p : / / z j n e w s . z j o l . c o m . c n / 0 5 z j n e w s /system/2010/03/12/016412385.shtml，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４１朱靜雅，電子民事訴訟行為初論，南京師範大學法學院2013年碩士論文，頁4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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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視訊作證拓展了法庭的庭審空間，並為證人提供了真實的庭審氛圍，但客觀

來講，證人畢竟沒有親臨庭審現場，缺少身臨法庭的那種現場感。證人儘管可以

透過視訊設備看到法庭的大致情況，但通常情況下，證人所能看到的畫面是極為

有限且相對固定的，主要是正在對其進行詢問的審判人員、公訴人、被告人或辯

護人，而所謂的現場感，是由很多因素共同營造的，如全副武裝的司法警察、台

下座無虛席的旁聽人員、甚至法庭獨特的佈局和特有的氣息，這些因素將共同給

身處其中的證人營造一定的角色感，而這種角色感可能于促使證人如實作證產生

積極的促進作用，在視訊作證中，這種由庭審現場的現場感帶來的效果幾乎不存

在。另外，證人在視訊作證的過程中，可能需要其對現場的人或物進行辨認，如

辨認被告人，辨認書證、物證，等等，而辨認的過程則對視訊圖像的清晰度提出

了極高的要求。儘管當前的電腦視訊技術已經足夠發達，但期望讓其提供堪與現

場親眼所見相媲美的圖像在短期內仍有較大難度。因此，在視訊作證的過程中，

如果需要證人對現場的人或物進行辨認，在目前的技術條件下，難以保證其辨認

的準確性，這有賴於未來電腦視訊技術的進一步發展４２。

最後，程序選擇權的問題。當事人對於是否採用視訊作證，採用何種作證

模式，在何地作證，應該賦予當事人程序選擇權，由當事人根據自己的需求來決

定。啟動方式以當事人申請為原則，法院認為有適用視訊作證必要的，應當徵詢

證人意見，曉以利害，並經證人同意後才可以適用。這是科技發展與法律進步

相結合的產物，是一種全新的作證方式，既便利證人的作證義務，又節約司法

資源，同時也起到阻隔證人和當事人的直接見面，保護證人人身安全的作用。

因此，視訊作證也是在證人作證難、出庭作證更難這一司法難題下得發展起來

的４３。

四、網路庭審

（一）審判方式

網路庭審，是指透過電腦及網路技術所建立的聲音、視訊傳輸通道及電腦終

端設備，法院審判人員與訴訟參與人分別在法庭及遠程審理點同步完成詢問、辯

４２彭建波，證人遠程作證制度研究，華東政法大學2011年碩士論文，頁13。。４３朱靜雅，電子民事訴訟行為初論，南京師範大學法學院2013年碩士論文，頁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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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審理、宣判等審理活動。

網路庭審與傳統審判不同，是在管轄法院以及位於其他地區的遠程審理點同

步進行的，擴展傳統庭審的空間性；出庭人員也較傳統審判特殊，不僅包括傳統

的審判人員、當事人和訴訟參與人，還包括一些專門的技術人員，管理音頻視訊

設備、網路設備等網路庭審系統。開展遠程審判，既能節約司法成本、提高審判

效率，又能減少各方參加訴訟的訴訟成本，減輕當事人的訴累。網路庭審與傳統

審判不同的一個顯著特點，就是要求對各種司法資源的深度整合，以及在完成網

路庭審過程中相關各方的司法協調，刑事訴訟中法院、檢察院、看守所等各方的

協調，民事訴訟中出庭人員的登記引導、身份確認、證據展示配合等，這種整合

對當前不同法院之間的諸多差異提出挑戰，包括審判流程不統一、工作方式不相

同、作息時間不一致等。網路庭審只是現實開庭的一個延伸，適當運用，並不會

對傳統審判模式造成衝擊；不過，利用網路庭審，在交換證據和確認簽字等方面

存在難以解決的問題。

（二）案例

2007年1月4日，福建省沙縣人民法院利用網路QQ審理一起原告在秘魯利馬

市，被告在福建沙縣的跨國婚姻糾紛案件，這是中國大陸法官首次利用網路QQ跨

國審理。該案的主審法官俞隆彬使用網名「高橋法院」，原告使用網名為「小李

飛刀」，QQ號碼為604627×××。案件審理共耗費兩個多小時。其間有網路中斷

現象，休庭五分鐘，但未阻礙整個庭審過程的順利進行４４。

不過，該案例仍有幾個懸而未解的問題：首先，對方身份如何確認？現在

還是透過視頻的確認，要是在外地的被告能夠到當地的法院，透過法院的電腦，

接入法院內部網路，在當地法院工作人員的監督下進行遠程開庭，那就更好。其

次，庭審時QQ斷線怎麼辦？QQ作為媒介有其不穩定性，如果遇到庭審時斷線，

或者審理之前QQ號碼被盜那要怎麼辦？法官俞隆彬也擔心這件事，雖然他已經將

QQ密碼保護，但是還是不能保證庭審時的萬無一失，所以想申請特別保護。第

三，網名使用的合法性問題，網路聊天一般包括QQ、微信、飛信等聊天工具，在

進行QQ、微信、飛信等聊天工具註冊時，因為沒有實行實名制，所以如何證明虛

擬的網名確實是自己本人，如本案中的「高橋法院」和「小李飛刀」等，如何符

４４福建沙縣法院用QQ網路審理跨國離婚案，http://news.110.com/viewnews-13239.html，最後訪問日期：2014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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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民事訴訟的證據法則中的真實發現原則４５。最後，網路庭審在交換證據和確認

簽字等方面還存在一些技術上的難題。

繼福建省沙縣人民法院之後，浙江、上海、江蘇等地的法院也陸續開始網路

庭審的嘗試，並獲得最高人民法院的政策支持。例如，2009年最高人民法院制定

的人民法院第三個五年改革綱要 (2009-2013)中，明確提出要探索推行遠程審理

這種便民利民的措施４６。關於網路審庭這種新的審判方式，福建省高院新聞辦公

室李蘇泉副主任表示，這種庭審的方式還是新生事物，只要在程序上是合法的就

可行，但目前也還只能適合一些簡單的民事案件。該案的承審法官認為，如果網

路庭審適用於死刑二審或複核案件開庭，將有利於節約大量的司法資源。如果在

各地羈押場所配備視訊系統，讓嫌疑人與法官「面對面」，也完全能解決庭審問

題，而且又能實現同期錄音錄影，有利於證據的保存。另外，三明市中級人民法

院院長劉邦樹稱，網上開庭只能作為庭審的一種特殊模式，不是對傳統庭審模式

的衝擊，而是補充４７。

（三）分析與檢討

首先，適用網路庭審，必須是法律規定的公開審判的情形，不得侵犯國家秘

密、商業秘密和當事人的隱私。由於網路庭審的安全性存在一定風險，當遇到網

路病毒或駭客侵襲，相關涉密資訊就可能洩漏，甚至被非法利用。網路庭審的案

卷資訊也是以電子資料形式存儲於相關設備上的，一旦遇到病毒感染、錯誤操作

等情況就可能導致資料丟失或失真。因此對於網路庭審的案件，只能適用於法定

公開審判的情形。

其次，關於網路庭審的案件類型與適用範圍，各地有不同的規定。如上海

第二中級人民法院規定，第一、二審民事案件均可適用網路庭審，而浙江法院則

主要是刑事案件的網路庭審，民事案件很少適用。因此，應當規定統一的標準，

實現法律適用的統一。本文建議是否適用網路庭審，以案件的複雜程度為判斷標

準。如果案情較為簡單，爭議不大，可以適用網路庭審；而案情較為複雜、爭議

較大，則適用傳統庭審方式，以追求案件的公正審理，達到公平與效率之間的平

衡。具體來說，一審中的簡易程序案件和小額訴訟案件，可以適用網路庭審，尤

４５宋英輝，談談真實發現原則，證據學論壇，2007年，第1期，頁162-166。４６參閱前註31。４７沙縣法院QQ網上審理跨國離婚案，http://smsx.fj-archives.org.cn/Csmsx/difangxinwen/571.Html，最後訪問

日期：2014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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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小額訴訟案件中的網路購物糾紛；二審中基本事實得到確認的案件，如認定

事實正確，而適用法律有錯誤，或者基本事實正確，但有微小瑕疵的案件。

第三，網路庭審與傳統審判的轉換。如果在網路庭審中，法官發現案件事實

和法律關係比較複雜，或者出現無法透過證據展示設備辨認的情況，或者其他情

形下繼續審理會對查明案件事實產生影響的，應當立即休庭，並通知遠程審理點

當事人擇日再行審理，或轉換傳統審判方式繼續審理，這是網路庭審強調審判效

率對傳統審判堅持實體公正的必要妥協。

第四，質證、認證問題。直接言詞原則在涉及證據裁判主義層面上主要包

括二種涵義：一是法官必須在法庭上親自聽取當事人、證人和其他訴訟參與人的

陳述，親自聽取雙方的辯論以及檢驗物證、審查書證、鑒定結論，由此產生感

知，從而形成對案件事實真實性的內心確信。二是審判程序原則上應以言詞陳述

方式進行，包括當事人之間在訴訟中就事實主張和證據的可信性進行的攻擊與

防禦，必須以言詞辯論方式進行。換言之，法官必須親自進行法庭調查，直接接

觸、審查和評判證據，對證據的調查和認定不得委託他人進行；再者，作為認定

案件事實根據的證據，必須是經過法官直接聽證、審查和認證取得。基於現有的

科技發展水準，面對面的質證、認證和借助網路的質證、認證之間的技術鴻溝是

無法消滅的，而幻想透過制度設計或技術改善以達到效果的一致也是不現實的。

透過網路提交的書證掃描件，當事人和法官只能看到內容，而不能察覺每一個細

微之處，缺乏手指觸碰的真實感；顯示螢幕上的證人作證，只能顯示證人的局部

圖像，法官無法透過細微的表情、動作察覺證人說謊的可能性，有違直接審理主

義的精神；而當事人彼此之間無法進行激烈辯論與反駁，使裁判上重要的事實明

確、具體地呈現出來，無法最大限度地促進案件真相的發現，又違反辯論主義的

精神。

最後，法院協調與配合問題，遠端審理點所在的法院在網路庭審中扮演著

極其重要角色，如開庭時間的確定、數位法庭的使用、庭審參與人員的引導，在

刑事案件中還涉及羈押場所使用、法警對被告人的提押等等都需要遠端審理點所

在法院的配合，缺乏配合，即便網路庭審在法律上得到支援、在硬體上有最好配

置，最終也將無法進行。因此，加強管轄法院與遠端審理點所在法院的協調配合

顯得尤為重要。從中國大陸的實踐來看，案件所涉當事人一般同屬某行政轄區，

由於本轄區內各地各級法院同受上級法院監督指導且彼此存在一定的地域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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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相互之間一般能較好地進行配合，特別是在上級法院案件需要下級法院配合

的情況下，遠端審理點的設定和配合不會存在障礙，但如果涉及的是跨行政區域

案件，相關法院間配合可能存在一定障礙。這主要原因是：一方面，隨著當前訴

訟案件攀升，各地法院一般都承擔了比較繁重的審判任務，在其無法保證自身審

判任務順利完成的情況下，一般不情願抽調本就有限的審判力量和法庭去配合完

成其他地區法院的案件審理。另一方面，對遠端審理點所在法院而言，數位法庭

的使用、配合人員的安排、被告人的提押以及安保工作等都將會產生一定的費用

成本，由於法院經費體制的地方化，須由其自身來承擔這些成本，並且還無法分

享網路庭審案件結案業績，這種「一舉無得」的結果使其沒有動力予以配合４８。

伍、結論

電子化時代下電腦與網路技術所帶來的民事訴訟電子化給傳統民事訴訟面

臨前所未有的挑戰，民事訴訟立法、理論和實踐都面臨著深刻的變化。這些變化

主要有：直接言詞原則需要重新理解；當事人辯論權、到場權的行使方式發生變

化；審判公開內容和方式發生變化；送達方式需要增加；起訴方式、上訴方式、

申請再審方式、答辯方式發生變革；審前證據交換方式發生變革；庭審的形式、

具體的程序內容發生變革；法定證據類型需要增加；證人作證方式發生變革；庭

審記錄、閱卷方式發生變革等等。民事訴訟的電子化所帶來的優點是顯而易見

的，而且其優勢是多方面的。當然，民事訴訟電子化就能解決當前民事訴訟中出

現的所有問題，更不能期望所有民事訴訟程序一律實行電子化。

民事訴訟電子化伴隨著資訊革命的傳播和深入發展，這是科技發展與傳統訴

訟活動的結合，是法院電子化建設、民眾權利意識高漲以及司法資源的有限等因

素的綜合。民事訴訟電子化，方便當事人程序權利的行使，顛覆傳統的因空間和

時間所帶來的距離感，拉近當事人、法官和民眾之間的距離。從司法便利上看，

便利當事人的訴訟權利的行使，方便法院案件的審理，也方便其他當事人接受司

法教育，聽取案件審理；從司法公正上看，提升案件的程序正義，促進司法公

正；從司法為民上看，使民眾親近司法，相信司法，願意用司法途徑維護自己的

４８趙國慶，遠程審判初探，華東政法大學2010年碩士論文，頁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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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益，無形中促進司法的公正化。

民事訴訟電子化的具體措施，從電子送達、網上立案、視訊作證到網路庭

審，一路走來，不斷地探索、創新和完善。2011年8月出現的天津第一中級法院

訴訟服務的「電子套餐」，這是中國大陸推動民事訴訟電子化的階段性成果。其

實，伴隨網路發展形式的變化，法院的訴訟服務「產品」即時更新，實現「與網

俱進」，正是滿足中國大陸當前的司法需求，符合民生司法、和諧司法的應有之

義，實現司法的便民化。

民事訴訟電子化的根本目的乃在於保障當事人的裁判請求權，因為裁判請求

權保障是中國大陸民事司法改革的最高理念。透過民事訴訟電子化，一方面要讓

當事人能夠容易地訴諸司法，從而保障其訴諸司法的權利；另一方面要讓當事人

能夠透過公正的程序獲得公正的審判，從而保障其公正審判請求。可以說，民事

訴訟電子化，除實現虛擬法院的辦公，在當前社會發展階段仍是一個美好願景，

除符合電子化潮流外，也是法院訴訟模式和訴訟制度對時代變革的更新，更是司

法制度和司法理論進步的體現，從而推動司法的現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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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大陸民事訴訟電子化之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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