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創意生活的舞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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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創意，為什麼在「家」呈現？

「家」沒有固定的形式，在漂泊的生涯裡，住

處就是家。為什麼要打造一個具美感又獨特的家空

間？因為它是讓身心安頓的地方，是能量儲存場，

可以支持我們開創更有意義的生命。

對家的情感愈深，就會對它愈投入，因此愛

家的人都希望好好的經營布置自己的家空間。那

麼，為什麼是透過「視覺的」來做？用心靈感受

的、用聽覺的、味覺的方式不行嗎？當然也可以！

讓「家」變得更幸福美好的方式實在很多，我想每

個人只要從自己可進行的那個角度努力去為這個

「家」做些什麼，就會帶給家更多的溫暖、歡樂。

辛苦不就是為了帶給自己和家人一個舒適恬靜的休

憩處嗎？因所學的領域在視覺藝術，因此我在本文

中談的是從視覺的角度切入（但非常重要）的一些

營造方式，從創意行動來為「家」添加美好的色

彩。

焦點話題 ▎Focus Issue

家是創意生活的舞台朋友與我玩「家」的空間營造Home Serves as a Stage for Creative LifeMy Friends and I Have Fun Managing Space at “Home”

徐素霞 Su-Hsia HSU

國立新竹教育大學藝術與設計系退休教授／藝術創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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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家」的第一步與終極目的

然而，布置一個家，也需要一個「習慣」，

很多人從小在零亂又髒的環境中長大或一直生活

在類同的環境，他已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或反而

認為這樣很方便隨性，不用常常打掃，不會浪費時

間。我想朋友們一定有下面這樣的視覺經驗：路過

許多地方，見過許多家庭，裡面髒亂的情形真是慘

不忍睹。（一位到處為人整修房子的水泥師傅曾和

我提起他的發現，他這樣說：好多人的家屋內屋外

髒亂到無法想像，好像是從搬進去就不曾打掃過一

樣。）在這其中也許有一些情況是屬於特殊的，需

要社會當局輔導的家庭，且另當別論。但其中的確

有很多的人家，與其經濟狀況無關，可是卻把家裡

弄得像垃圾堆，又能久聞不覺其臭。

當我們談到「布置」一個家，不是說要拿許多

什麼外在的飾品來妝點家中，其實，在更多的國人

的家裡，其第一要務是大規模的「打掃」、清理積

塞無用的雜物，整頓空間，還原一個家的整潔生活

條件。這就是「減法」的藝術。

那麼，把家的環境妝點布置得賞心悅目為的是

什麼呢？我個人認為營造一個賞心悅目的家不是最

終的目的，而是過程。在辛勤奮力付出時，也需要

背後的休憩，以滋養動力、能量。最終極的目的，

我看得很重的是：除了享受這個營造好的，溫馨的

家本身之外，也能夠靠它來給自己一個力量，為世

上做更多美好的事情。

創意人人可行，不是藝術家的專利

將家空間經營得有品味不是專業藝術家的專

利，而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得到的。台灣現有一些例

子可以為見證。（有許多喜好這方面的國人，先是

將住宅布置得很具風味，朋友風聞而至，來家喝茶

談天，後來逐漸發展，或成為民宿、或成為各型態

的商業公共空間⋯⋯，與更多的人分享其創意。但

也有些人士則是美感不同，或為顯示其雄厚財力，

而以大量金錢堆疊出許多奢華貴氣卻沒有品味的家

中陳設。

我過去在歐洲生活時（特別是法國的經驗），

發現一個現象，就是他們對布置「家」均抱著極度

的重視。（但是很奇怪，住在那兒的中國人、台灣

人在這方面卻差了很多，是品味出了問題嗎？還是

他們過去生活習慣導致？）每次到法國朋友家作

客，最喜歡的就是欣賞他們經營家的方式，每個人

有喜好、職業、才能種種的不同，但都把所住的地

方整頓得美輪美奐，不但富有藝術氣息又散發出濃

濃的個人風味，並無關乎其經濟能力，而且不在於

他是否屬於藝術專業領域。（當然了，屬於藝術創

作者的可能會有較多的物件是藝術相關的，不見得

是藝術作品，而是創作工具器材等，主要也是藝術

家有較多的不同尋常人的作法 — 不一定是賞心悅目

的喔！）

因人而異，風味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那種

投入心力的感覺。有位法國人，在和我們形容他們

的家和投入的設計經營後說：我們戀愛上了我們的

房子（家）！我想，每一個深深為自己的住所付出

心力，將它營造得舒適怡人的人都會有同感。

在本文中，我想舉法國朋友和我個人的例子，

來闡述以創意、以情感來打造家空間的做法分享讀

者。由於可以介紹的法國朋友家的例子實在太多，

限於篇幅，也為避免蜻蜓點水般的介紹，所以幾經

思考，選擇一對將藝術與生活結合得最澈底也最有

趣的夫婦丹尼Denis和蓓娜德Bernadette來先做介紹。

美育第181期 ▎JOURNAL OF AESTHETIC EDUCATION, NO.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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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eative Life

Cre

ative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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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創意舞台 — 法國朋友Denis和Bernadette的藝想天地

認識他們已有30年了，他們住在位於巴黎南方

一個多小時車程的鄉下。太太是知名的漫畫家，先

生早期從事營建，後來做過其他的一些工作，但最

重要的是當「家管」。我所介紹的是他們（特別是

Denis無師自通的素人藝術家手法）將家打造成一個

「奇異」的天地，或是「異想世界」。他們的家最

早是一個破舊的農舍，Denis買下來後，找朋友幫

忙，一起完成可居住的，一個呈L形的住家。

Denis開始創作是始於目睹妻子分娩的過程，他

心中湧起許多對「生命」的感觸，便將出現在腦海

裡的許多圖像，用繪畫的形式描繪在二樓閣樓的一

面牆壁上（圖1）。他所使用的是各色水性油漆，圖

像以平塗表現，而且儘量不混合色彩，以確保後續

再畫的時候能保持先前的顏色。

結果他的創作一發不可收拾，畫就像排山倒海

似的，從最初的閣樓陸續占滿了那層的牆面，述說

不夠的時候還運用大木板作成書頁式，前後圖畫都

可以連貫。（我曾在《美育》第124期，2001年11月的〈且讓

藝術創意妝點生活空間〉一文中介紹過他的這面壁畫創作）。

等那層樓的牆面不夠了，他就橫向打通房子

的另一部分，以同樣的木頭材質再增蓋出另一層樓

板。

於是十幾年下來，他的房子也一直在增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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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enis在二樓閣樓的牆上開始他的創作。

2 多年前已整修過的Denis家外貌。

3 近年再新增的部分，右邊樓層多了窗

戶。

4 聯通房間的門、牆與壁式暖氣機上，都

畫滿了圖畫。

5 Denis設計了一個會轉動的圓床，可環繞

著欣賞他的壁畫。

6 Bernadette把Denis所有的創作用漫畫

畫成一本解說冊。

7 Bernadette早期為孩子做的小模型屋。

8 Denis的立體創作與設計。

9 浴室中的塑膠人體裝置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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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是已經過整修的外貌，盡頭有白框門的房間原先

是車庫，後來改為掛滿圖畫以及作品的工作室，圖3

是近年再新增的部分，我們可以看到原來的二樓面

積不夠，所以又再增加房間和落地窗戶。

在聯通房間的門、牆與壁式暖氣機上，Denis也

一樣畫滿了圖畫，如圖4，畫上的樹木花卉景物都

相連一起，讓人難以分辨門與牆、立體與平面之差

別。

有時夜裡做了一些特別的夢，Denis會把夢中的

情景記錄下來，然後畫出草圖，於是，不久後家裡

某個房間的牆壁和天花板又成了他那個夢空間了。

他一直自得其樂，也常沉醉在自己經營的彩色

世界裡。圖5是在最大的房間，孩子們常在這裡玩耍

打滾，長大後也常帶朋友來這兒聚會，Denis在地板

上設計了一個圓形的、會轉動的床，躺在床上，靠

著雙腳移動，便可環繞著欣賞他在天花板上所畫的

滿滿的、熱鬧的圖畫。

以這樣的方式，Denis一點一滴的構築他的繪畫

夢幻世界，並樂此不疲。

他太太有時在信件上談到Denis新的作畫進度，

語詞之間流露出對先生如此瘋狂創作的欣賞與鼓

勵。Bernadette因為其漫畫作品很受歡迎，經濟上算

寬裕，不會因為自己是家庭經濟的主要來源而看輕

先生的玩耍創作，每次我們去他們家，當Denis興奮

的和我們解說他的創作時，她總坐在旁邊認真的傾

聽，近年還把Denis所有的創作內容和背後的想法，

用漫畫的形式畫成一本解說冊（圖6）。Bernadette

除了為兒童雜誌和書籍畫漫畫，有空時也會拿起木

工工具做些小玩藝，圖7是她早期為孩子做的小模

型屋，每層都有小家具，中間並挖出洞，方便從頂

樓吊東西。他們真是一對感情濃厚又童心未泯的佳

偶。

Denis的畫不斷蔓延到房子其他的牆面，幾乎

快要占滿所有的樓上空間時，他又嘗試起立體的塑

造。他用鐵網、布料、塑酯材料塑造成所要的形

體，再用顏料著色。同時還結合聲響、光影、鏡面

等多重媒材，打造了好多個有趣的場景造形，如圖

8，右邊進門處是隻造型獨特的公牛，左邊是通往浴

室的通道，兩側也有他做的雕塑，色彩鮮豔。配上

燈光，非常具劇場的效果。

穿過通道來到浴室（圖9），哇！除了牆壁滿

是畫以外，左邊有個藍色的男童，天花板上還冒出

許多隻腿，還有女性上半身胴體，簇擁在一起，在

燈光照射下，真如魔法電影中的奇幻場景。這些人

物都是以玻璃纖維製造，時裝店展示衣服用的模特

兒。我曾把這張圖片在課堂上放給學生看，不少人

覺得有點「恐怖」，認為在這種怪異裝置環境下，

都不敢洗澡了。其實Denis的這些奇特裝置其構想

只是源自他在游泳池游泳時的一個印象：好多的身

體、手腳在身邊擦身而過！突然他閃過一個幻想：

如果我的浴室就是游泳池，那麼裡面會是什麼樣的

情景呢？於是，他的這個奇想就帶引出這些大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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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瞠目的作品來了。我個人是非常佩服Denis那澎

湃的情感、豐富的想像力、永遠都不熄滅的童心，

以及那不在意別人眼光的自信心。光光想到這件浴

室的裝置藝術，從開始出現的一個平常的生活體

驗，到靈光乍現起了個幻想，到動腦筋思索進行方

法，到成果完成，這其中要經歷多少繁複困難過程

和時間才能完成？而他當時已六十幾歲，試問有多

少個從事藝術的人可以這般投入？

圖10是屋頂上的風向儀，也是他設計的，他將

自己化身為一隻惡魔，右邊拿著旗子跑的是他的三

個孩子（設計時只有三個），而風向儀上頭的兩個

英文字母DB，則是他與他太太的名字縮寫。

在新擴建的二樓房間通往閣樓的樓梯下方，

Denis請Bernadette畫上其漫畫小主角的造形，然後

他再安裝一些小燈泡，營造一個活潑童趣的視覺影

像。（圖11）

不單只是樂愛藝術而已，基本上他們是在

「玩」，玩藝術，玩生活；玩視覺，玩心靈⋯⋯。

譬如每在一項大創作工程結束後，他們就會盛大邀

請親朋好友來家裡看看新作品，當然少不了會有

「大餐」囉！除了請人代辦餐點外，他們還自己動

手做些好玩的東西，圖12就是宴會中的大擺飾，模

擬16世紀義大利藝術家約瑟伯．阿爾欽波多 Giuseppe

Aricmboldo的手法，以各式水果塑造成人物臉孔，有

趣又可食用。

他們曾因Bernadette工作的方便，搬到附近較

大的Orléan城居住幾年。他們的房子是郊區的二層

樓房，由於房子是既有的，無法施展Denis的營建手

藝，但在那兒他們也盡量的將藝術創意化為生活的

空間營造，如設計一些圖案，央請鐵工朋友做成鐵

欄杆。最有趣的是為每個家人打造一把屬於他們自

己獨有的椅子。這幾把椅子除了椅面包絨布外，其

他都是用鐵條製成。在這個家，Denis和Bernadette分

別是國王和王后，椅背有象徵的圖案，其他四個孩

子則根據每個人所學的專長和職業，分別在椅背上

設計相稱的圖形。譬如，在國小教書的女兒其椅背

上的圖案綴滿了字母符號，老二是電腦工程師，就

是一些程式符號圖，老三學的是物理，就是一些齒

輪造形，老四是廚師，想當然耳，椅背上的就是一

些鍋鏟囉！圖13即是老三和老四的椅子。

相同特質的人容易聚在一起，Denis和Bernadette

也有許多情趣相同的朋友，彼此間常互寄自己親手

繪製的卡片，他們把這些卡片都貼在餐廳牆上（圖

14）。我每次去都特別留意這些造形別緻、情感洋

溢的手工作品，在現今網路媒體攻占傳統生活的時

代，這種親自動手繪製、郵寄的賀年卡實在是不多

見了。

前兩年Denis和Bernadette賣掉了在Orléan城的房

子，又搬回鄉下老家，多年來不斷擴建改造的大房

子讓他們繼續很自在又活力充沛的工作和玩創作。

圖15是目前的工作室，牆上掛了許多朋友和自己的

畫作。

他們年紀已近七十歲了，兩人自年輕到現在

都擁有極為獨特的個性，率直、幽默，不隨著一

般世俗的風潮。他們沒有什麼奢侈品，衣著用品均

以簡樸為要，屋裡盡是書籍雜誌、藝術品、營建工

具材料。牆上、桌上除了一些朋友的畫作外，也有

許多是他們向年輕的、殘障的或樸素藝術家購買的

作品，這也是他們關懷弱勢的表現。他們把熱情放

在真實的生活中，把感受化為藝術創作，把愛心施

與周遭需要的朋友和貧弱團體（如他們曾赴羅馬尼

亞，資助那兒的窮戶）。

目前他們正在家附近著手興建一個以Bernadette

漫畫主角為名的大房子，裡面將有許多有趣的東

西。兩人又興奮的再繼續構築他們的夢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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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創意 — 我打造房子、夢想的故事

在這部分想敘述的是，以我個人的例子，怎麼

在有限的空間、時間、條件與經費規劃裡，營造自

己和家人喜歡的居家氛圍和趣味。

兒時到成長的生活經驗

小時候我住在傳統的客家三合院，印象中我

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家事就是打掃環境。空間不

大，但是鄉下灰塵不少，加上雞、狗走動，甚至隔

壁嬸婆的鴨群回來，房子走道總有不少家禽的糞

便，因此需要一些時間。我會將石灰牆壁順便清掃

一下，有時甚至鑽到房間大通舖下打掃。當整個環

境都清潔完畢時，我會感到無比的興奮，好乾淨清

爽啊！當時即體驗到：一個家雖然老舊，但只要環

境整潔就可以散發出精神，顯得好看，這是我對整

潔之於家的重要性初體驗。及長，在師專唸書時對

建築興起很大的興趣，假日回到家裡，曾想到把家

空間做一些變化，但因為年少加上身為不受重視的

女孩，掌家的祖父不會把我的建議當真，何況要花

錢，最重要的是，沒有人會把這種事認真看，那年

頭能夠溫飽，孩子能上學就已經不錯了。但是我仍

還是痴人作夢，儘在腦海裡幻想：要是能夠把走

廊、柱子做些變化一定不錯的⋯⋯。然而能夠實際

做的也只是買油漆為牆壁補妝，為木條上色，把茶

几噴繪，或幫祖父房裡的尿桶做個布簾遮擋，但即

便只是一小片布，還是被祖父拿掉，說如廁不方

便。

從就業、到出國唸書再回國、出國、回國，這

二、三十幾年，居住了不少地方，每一個駐足之處

對我都是難得的情感記憶，不管它多小、多短暫、

多簡陋，都是一個個的「家」。我都儘可能的，運

用有限的物資和時間，把它們美化，希望家的感覺

能更有味道和溫馨一點。第一次回國時的家住在學

校操場後面的一個小公寓，買下它時其牆壁地板積

滿油膩污垢，無法想像之前住戶的生活是什麼型

態，怎麼會把房子弄成如此不堪，我和先生花了許

多天清洗完畢，才得以開始安置家具和生活。

幾年後由於孩子漸長大，空間不敷使用，便

再往郊外尋找。首先去香山社區型的透天厝預售屋

（因為其廣告就在工作的校門口，印象深刻），就

被那兒一大片的草原景色迷住了，正是我們希望的

自然居住環境，於是顧不得預算拮据，便大膽的簽

約下來（1995年）。這兒也就是目前所居住的家，

在這裡我們居住了近15年，下面我將介紹這些年來

我們營造和改造這個家屋的歷程和想法。

遷居鄉野（1996）— 因應預售屋營建型態規劃家空間

台灣由於地狹人稠，土地昂貴，一般人鮮少

能買地自建，除公寓外如要選擇空間稍大一點的住

房，大都只能遷就建商所蓋的連棟透天厝，而幾乎

都是屬於高窄型，建地只一二十幾坪，樓上數層，

樓梯就占了不少面積，使用上不太方便，尤其對年

長的人。因此，對房子的格局，自己無法有太大的

主權，只能屈就既有設計圖的再稍作變動而已。

我因為希望有畫畫的空間，因此挑了邊間，比

同排的鄰居稍微大一些。建商為求方便，所有的房

子幾乎格局都相同，不會特別因為周遭的視野景觀

而在開窗大小或方向做因應的設計。由於家外即是

自然的草原景色，我請求將窗子放低開大，卻不獲

建商同意，最後額外付出一筆變更費用方獲解決。

在蓋屋期間也發現國內建商的一些詬病，品質

欠佳，技術不夠專業，態度馬虎。工人在砌磚時水

泥並沒有填滿，還可從磚縫看到隔壁間，這種砌磚

水準除了使牆本身不夠堅固外，若是內牆，就會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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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屋頂上自己設計的風向儀，有著自家人的

化身與兩人名字縮寫。

11　在樓梯下方，Bernadette畫上其漫畫小主

角，Denis再安裝燈泡。

12　宴會中的擺飾，模擬Aricmboldo的手法，

以水果塑造人物臉孔。

13　老三和老四的椅子，物理學的齒輪造形和

象徵廚師的鍋鏟。

14　餐廳牆上朋友間互寄的親手繪製卡片。

15　 Bernadette目前的工作室，牆上掛了許多

朋友和自己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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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隔音差的效果，若是外牆也會造成漏水滲水，尤

其窗邊的結構。台灣家屋沒有遭受滲水的可能是鳳

毛麟角，難怪街頭牆壁到處都有「抓漏專家」的廣

告。當然，台灣屬於地震帶，因地震頻率高引起的

裂縫時有所聞，但是泥做工人的素質和敬業精神與

態度在我看來是主要的原因。我曾將磚牆水泥沒有

填實的問題反映給建商，他們居然回答：「若你要

填實的做法，那就是你自己蓋」。所以無力建屋的

老百姓就只能任不夠專業、不盡責的商人宰割了。

此外，因為國內沒有嚴格的專業認證的做法，也沒

有業間公證與良心的規範。在營建業中，常常在

這個工地尚是小工的角色，一兩年後到另外一個工

地就變成了工地主任。以這樣的態度和水準，台灣

怎麼能進步呢？回憶我小時一位從事水泥營建的叔

公，他砌磚牆非常細心，使用的磚頭個個結實，水

泥與砂的比例調和得恰當，磚縫填得很密實，所砌

的牆也筆直無誤。看早期師傅的工作態度，那就是

一門藝術。這些是我從小的印象，拿這樣的記憶和

標準，難怪沒有一個現今的工地可以比擬。

由於購屋款幾乎都為貸款，一切採節約，所

有家具都是從原有公寓搬來（也有感情因素），只

添購幾個置物櫃和書櫃。廚房設備無法搬，只能丈

量訂做，採開放式，因為我們認為廚房是一家生活

的中心，所以它是唯一花大錢的地方。我們選用原

木片的廚具，冰箱、烤爐、爐灶、洗碗台等都嵌在

其中，整潔美觀也好收拾。假日時一家人（或和朋

友）好好在這兒做頓飯、品嚐美食、聊天，是最

大的享受與福分。圖16為廚房局部，由於朋友學生

來，我們正在做pizza。

其他室內我細心的考量行走的動線，決定家

具的擺置方位，在牆上掛幾幅自己的畫作，桌上點

綴一些自然植物，搭配適當色彩的桌布⋯⋯，如此

簡單的方式就能讓家裡散發神清氣爽、舒適溫馨的

味道了。圖17是客廳，右邊樓梯處原有一扇牆，我

們要求建商不砌，自己找了廢木條，載去木工廠刨

光後，請廚具師傅幫忙安裝，如此既有分隔的作用

又有可開敞明亮的效果。圖18是客廳的沙發椅和茶

几，沙發已二十幾年，泡棉坐墊凹陷，我們重新訂

作並配上與窗簾同色的布套。茶几原是因老舊破損

被人丟棄，我將它撿回，刮掉生鏽處，重新上漆，

另外配上木板木框，裡面放些院子撿來的鳥巢、羽

毛、乾花草等，上面安放一塊強化玻璃，就再度有

了生命。

與之前住在市區狹窄的公寓比較，這位於鄉

間的房子讓我們感受到空間的妙處，以及與大自然

為鄰的舒暢。我們得以就近到鄉野散步，掘地挖池

（用塑膠布鋪蓋）做水塘復育青蛙，利用閒置空地

栽植花草和闢為菜園種蔬菜水果，不過幾乎都是由

松鼠、鳥兒和昆蟲們吃了就是，加上後續常沒時間

施肥、除草照料，因此稱為「草園」比較恰當。觀

察動植物昆蟲的各種生態，每每讓我們讚嘆大自然

宇宙的奧妙。因為有空間，我們陸續收養了一些流

浪貓狗，牠們盡情的在野外奔跑玩耍，累了就躺在

泥地或牆柱上睡覺，看牠們怡然自得的模樣，我們


21　利用窗旁兩側的H型鋼柱凹處裝

設燈光，增加氣氛。

22　從客廳看去的擴建部分，是我畫

畫之處。

23　從室外隔著玻璃窗看進來的室內

景物。

24　增建的頂樓外觀。

25　頂樓內部與其夾層。

16　我家的廚房局部，有客人來，正在做餐。

17　我家客廳，右邊樓梯處是自己找廢木條刨

光後請人安裝的。

18　由舊改新的沙發椅和茶几。

19　房子第一次改建後的外貌。

20　增建後的一樓，左為餐廳，右為閱讀區，

前為畫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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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覺得所有的人類、動物、昆蟲、植物都需要在大

自然的環境中生活，因為那較符合天地運轉的宇宙

規則。

不過住進來幾年後房子也面臨了一些考驗，主

要起因在前面所談到的營建品質欠佳問題，讓我們

不得不尋求解決的辦法。

因建築疏漏而起的第一次的空間改造 — 擴建一二樓（2003）

一樓的六角窗是原先建商設計的，外型是很

美觀，但是每逢大風雨就滲水，情況之嚴重與時

日增，有次小颱風侵襲，雨水就從窗邊流竄進來，

還形成水流呢！如果當時人不在家勢必釀成淹水，

而樓上多處也常有水氣和長壁癌。在填補窗邊隙縫

多次無效後，決定捨棄旁側小花園，將一樓推展出

去，以鋼構結合水泥磚造，另建新牆作保護，並直

上二樓。圖19為改建後的外貌，牆面採大片的固定

式強化玻璃以及氣密窗。如此可以擁有更好的視

野，也不致在冬天東北季風的來襲時，我們這棟位

於小山坡風面的房子太過寒冷。原來的舊二樓則把

浴室窗戶打穿成為門，連接新的二樓部分，規劃成

洗衣、摺衣、燙衣和置物間。新二樓屋頂則在鋼板

屋頂上另做成木製露台，這樣除了防熱，也讓三樓

多出一些戶外空間，露台上放有休閒桌椅，倚靠在

欄杆還可俯看下面的院子或瞭望遠方的山景、寬闊

的草原。

擴建後一樓比原先寬多了（圖20），左方為

原來的餐廳，右方為增加的區塊，鋪上木頭地板，

變成一塊閱讀區。前面鋪紅磚之處則是我畫畫的地

方。

圖21大片的玻璃窗讓外面的自然景觀躍入眼

簾，圖中有燈光處是一項因勢利導的裝置。那是窗

旁兩側的H型鋼柱，我想利用它的凹槽做為擺置小

物件之處，上頭安置投射光。但是水泥師傅進度很

快，他一一將這座牆的柱子填實，等我發現時已只

剩這扇窗的右柱，也因此只有這根凹柱子裝設有投

射燈光（可調節光度），在晚間時增加一些柔和溫

暖的氣氛。

圖22，從客廳看去的擴建部分，是我畫畫的地

方，景觀很好，可惜只有2坪左右，創作時常不敷使

用，而且必須經常收拾畫具，因為就在客廳旁，若

太零亂了一進門就看得很清楚。照片中的情況是剛

畫完幾幅，已做了清理。

圖23，從室外隔著玻璃窗看進來我的畫畫處和

最裡頭的客廳，大玻璃窗上映著樹影和室內景物，

好像一幅畫。

因貯畫需要而來的第三次空間改造 — 增建頂樓（2005）

由於家裡書籍與畫畫相關用物實在很多，有些

書與畫甚至堆到往頂樓的樓梯上。但久而久之，牆

壁璧癌的溼氣以及頂樓樓板曾經有過的滲水，讓許

多張畫局部發黃或長霉斑，看到時真是嚇壞了，於

是決定貸款加蓋頂樓，為書和畫找棲身之處（並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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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除濕機）。

我先規劃了草圖，用瓦楞紙版做模型，以鋼

構為屋頂與外牆建材，色彩採白牆紅瓦與其他的

樓層相搭配（圖24）。頂樓原先要用矽酸鈣板為內

牆，後來木作的師傅選擇了氧化鎂板，負責營建的

朋友也同意（這後來發生一個大問題，容後面敘

述）。頂樓空間初期規劃以放置繪畫創作材料和作

品為主，後來又有其他的構想，譬如兒子聽說可能

會裝設冷氣，想搬到這頂樓，為方便起見也需要浴

廁間，其上方到屋頂的小空間還可以放畫框。書籍

眾多必須做為書房，而頂樓視野良好（面對大片的

草原），應該常常使用而且最好是多功能的書房與

起居室，至於最高處的水塔那麼就用梯子上去吧。

結果在鋼構完成時，女兒突然想要一個閣樓。嗯！

閣樓很有趣，將會是一個好玩的場所，家庭活動最

重要，一個曾在閣樓玩耍、躲藏的記憶不是每個人

都有，沒問題，浴廁上方原規劃放畫框的空間就改

為閣樓吧！但總要有地方上去呀！於是，原先挑高

的地方又改增一個夾層，由書房做個木檯面另架木

階梯上去，有點陡斜，但沒辦法，因為窗戶已用鋼

構架好了。夾層另一端則以木窗戶和兒子的房間互

通，可讓空氣更流通，窗扣則由房間內來開啟，以

保留一些隱私。圖25即為頂樓與其夾層。

最後經過這些空間規劃上的變動，真正放畫紙

材料與作品的空間到後來就剩下一小間了，聊勝於

無，我有空間放置作品就已經很高興了。

頂樓原有的女兒牆（不知為何有這稱呼）滿高

的，為享用美好的視野，我們特別請專人將混凝土

牆切低些，以獲取良好的視野，並鋪上木頭地板。

如圖26，從高處看的頂樓與陳設，右方窗戶的高度

是原先女兒牆的高度。

外露的鋼架則先以三夾板包住再貼木片。但現

在想想，當時「愛美」心切，只要能讓家裡感覺更

雅緻、溫馨舒適的做法，只要不花俏，就盡可能達

成。我們喜歡木頭的感覺，但若只把裸露的鋼架或

三夾板塗上白漆（與牆面協調），會比較省工，價

格也可降低些，這是以後可作為考慮的。圖27為頂

樓局部，牆與天花板間的木條裡面是鋼架。為了增

添柔和氣氛，我利用藤籃和乾燥植物做了些輔助的

燈光，右邊的燈則是兒子高中畢業時手做的紙燈。

我們想繼續維持不裝置冷氣的生活，但不知這

頂樓夏天會不會太過炎熱，所以還是預留管線。我

們也在夾層上裝設小門通向水塔間，以及在靠天花

板處設計兩個可掀式的木板，做為通氣口（見圖25

上端）。這些都是節能的措施，事實證明以這樣的

設計，比起一般的頂樓較為不熱。部分牆內與天花

板放有隔熱棉，應該也有助益。（後來則因為使用

率很高，故在今年整修時裝了冷氣，但不常用）

為了和三樓一樣可以有走出戶外的空間，在

頂樓窗戶外我們也請鐵工燒製了鐵架，上面用南方

松木釘製一個小露台，從室內踏上木矮櫃，推開窗

子，再踏下木階就可以到這小露台了（見圖24左上

方），白天可看遠方山丘屋舍、草原，晚上則可看

星星。

因隔間材料不佳而引起的大問題 — 頂樓翻修重建（2010）

頂樓完成後我們真是很興奮，好好的使用了

它，它也接待了不少的朋友、學生。但幾年後問題

出現了，內牆陸續發生潮濕與黃斑現象，其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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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程度讓五金門把生鏽，碰到牆壁的棉被、紙箱

也吸入水分，其內含物質甚至帶有些黏性，而且

永不乾透。我們以為是屋頂或窗沿漏水，檢查和補

強後情況依然，最後才由油漆師傅那兒聽到他們到

過好幾個家都是這個問題。再查問後，發現原來是

氧化鎂板（大陸製）的問題，這是幾年前台灣開始

使用的，因為比日製的矽酸鈣板便宜，營造或裝潢

公司常使用，結果當年使用的家庭紛紛出現這個問

題。如何解決？大家只好打掉重做。想到要把頂樓

所有的書籍物品家具統統搬空，敲掉所有的內牆，

只留鋼架外殼和地板，重新再來一次，我們想到都

要頭皮發麻了。但是能不做嗎？生活在這頂樓空間

裡，就好像身處在一個濕海綿包裹的房間，健康一

定會出問題的。我們只好再花了兩個月，耗費不少

金錢和心力，重新再經歷頂樓加蓋的步驟（除了外

牆），而且比先前更繁複，因為已安置好許多家具

物品書籍，而且部分木架與氧化鎂板因連著地板也

難以敲開。

經過這次的噩夢，真是體驗到選擇建材的重

要，好比一個人衣著色彩樣式搭配得再好，但是骨

本和材質有問題，整個人就會出毛病。

情感元素 — 老式木製家具的情感與運用

不曉得為什麼，從小我就對老舊東西非常喜

愛。可惜那個時代鄉下大人們為生活忙碌，不會特

別去注意（其實現代還是有人不會去珍惜），也可

能是對這些老日常用品實在覺得是太稀鬆平常了

（甚至認為應該要淘汰換新）。家裡放飯鍋的是舂

米用的臼，放給雞鴨吃的雜糧是用一圈樹幹（掏空

的大樹幹），餵食雞鴨的容器居然是銅盤子（可能

是不會被牠們打破）⋯⋯，當然大都不值錢，可

是那些造形是多麼的有韻味啊！可惜出國回來，許

多東西都不見了，餵雞的銅盤子也被媽媽以15元賣

給收破銅爛鐵的。許多大人們當時覺得現代的塑膠

容器輕又不易打破，興高采烈的使用。祖父的老式

眠床也被拆除，部分我後來在廢棄的牛欄裡找到，

包括我的許多學生時期作品（也被雨水損壞了不

少）。這其中有個原因和我有關，因為知道我念完

書要回國了，還有先生和小孩，要先在老家定居。

媽媽很高興，和家人把家裡局部整修了，他們的審

美作法把一些老舊趣味消除掉不少，如把有些土牆

（上塗白石灰泥）間的木條截掉，又用木紋三夾板

釘牆壁，蓋住了原來的石灰牆，地上也貼了光亮的

瓷磚，讓我好惋惜。

三十年多年前剛畢業在台北教書，我偶而會

逛到舊家具店，曾買了一個老式櫥架，造形蠻有味

道，木頭上有斑駁的褐色油漆，當時我把它重上了

米白色漆（現在若重來，應該就會把漆刮掉，但不

容易就是），並配上玻璃。它後來到了現在的家，

我在架上放些迷你家具、工藝品、礦石等小物件。

架上則放置孩子們在節日做給爸媽的手工藝和卡片

（圖28）。我覺得這種老家具就是有股無法用現在

家具取代的風味。

幾年前，和喜歡老物品的同事們逛過一些古董

木家具店，早年的懷古幽情又在我的身上發酵了。

加上懷念小時生活的老舊木製家具視覺記憶，於是

買了幾件古董桌椅、凳几、櫥櫃，甚至一張老眠

床。如圖29，在這個散發著古老氣息的房間，我們

放置一些舊物件、佛書，先生喜歡在這裡讀經、彈

吉他⋯⋯，我則是看書、聽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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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從高處看的頂樓房間與陳設。

27　頂樓上端與輔助燈光。

28　多年前買的舊櫥架，上漆做為小物件櫃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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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有一些日據時代的老櫥櫃因潮濕、蟲咬而

損壞多處，我們也請了人整修，並再使用。這些老

家的或自己後來買的老式木家具都被我們運用在各

個房間，圖30是家裡的客房，床頭的木雕框是特地

去尋找來的，長寬都剛好，冷氣口先襯一塊珍珠板

再鑲一片木雕窗花，稍遠處也是老家的書櫃，有這

些物件，看起來就很有味道了。

對我們來說，保存這些老式木家具非常有意

義，而且長遠來看很值得，一方面這是傳統手工藝

生命的延續，當我們使用、觸摸這些木家具，觀賞

它的木紋、斑駁、線條的美感、細膩雕工，可以感

受到民間藝人那種以經年累月的功夫，細心耐心的

琢磨，投注無比的心思情感⋯⋯。由這些歲月心血

所成就的一個個作品，我覺得實在不是金錢能夠替

代的，何況以價格來說，它雖比一般的家具貴些，

但能耐久甚至可以傳給子孫當傳家物品。何況現在

多數的家具，如以沙發來說，裡面的支架都以三夾

板釘製，外覆皮革、合成塑膠或布料，一旦有所損

壞，都是以丟棄為下場，變成垃圾，反而不環保。

傳統中國老式的木製家具，坐臥雖不如現代的軟式

座椅舒適，但若以醫學角度看，卻能使坐姿端正，

減少引起筋骨歪斜或錯位的毛病。

因為小時曾看過從事木工的親戚來家裡做大通

舖，或做圓形飯桌，他們謹慎的挑選適當的木材，

使用傳統的工具，在我看來都是一門迷人的藝術。

而現在的木作師傅其實大多只會拿釘槍，劈啪、劈

啪就釘了一扇牆。蓋頂樓時，我因為想在細部補

強，向師傅借一些老式工具，沒想到他都沒有，還

說了一句讓我訝異的話：「我是裝潢師傅，不是木

工！」，我才知道現今的木作領域已截然分流了，

傳統木工藝竟然被忽略到這種地步。由於木工和其

他一些傳統手工業，是一種需要耐心、細心、時間

氣度以及美學的培養，現在精通傳統木工的師父大

都後繼無人，這是我們民間藝術最大的悲哀，少數

喜愛木工的年輕人，大都從事雕刻等較為造形藝術

的領域，而生活上所需要的木作師傅已經快要絕跡

了，真是可惜啊！我一直覺得木頭是最自然、最與

人們親近的材料，人人在生活起居上應該都要熟悉

使用的。

一些心得與建言

由於教學、研究、創作的工作相當忙碌，和

自己想要打造什麼夢想家園的距離其實很遠，我只

能儘可能抽出零碎的時間，以儘量節約的方式來築

夢。過程繁瑣、耗時，但其中又累又甜美的感覺，

只能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回想這十五年來對這個家的有形和無形的軟硬

投資真是無法計算，也不想算，我想，一切都是值

得的，因為，「家」就是「家」啊！

我觀察到國內有無數的人，或應該說每個人，

都有打造自己夢想家的渴望，從我所了解的國內外

例子，從我個人的經驗，有幾點心得或可給有夢者

做些參考。

審思聘請室內設計師之需要與否

我個人覺得，如果自己實在工作忙碌，又沒有

設計的興趣與能力，而經濟情況寬裕，那麼聘請專

業設計師來幫忙規劃設計，也是一項選擇，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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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可以提供較多的方式參考。但如果可以，還是自

己要投入進去，至少要主宰規劃的大項目，因為房

子是自己要住的，完全由外人來設計，甚至購買許

多昂貴的、與其生活沒關連的造形物來搭配，是本

末倒置。何況經營、布置家裡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

情，請人代我們玩不是太可惜了嗎？

活用與自己生活記憶有特別關係的事物和老用品

我曾經看過一些室內布置的例子，其中有許多

是經過室內設計師的特別營造，但大多是可惜的，

如過度的裝潢，不僅徒增花俏，也增物質的消耗，

不環保。有些例子則採精緻高雅的風味，很現代新

穎，充滿簡約的美學設計，或購置名家的純藝術作

品或名設計師的家具。不過我卻發現其空間中缺少

「人味」、「溫度」和「過去生活的記憶」（或許

有人因某些變故因素刻意要這樣做的，但這種情形

應該極少）。其實，生活空間不需要這樣大規模的

改造，若能在適當的地方，擺上自己過去的記憶物

件，讓它喚起某處的回憶，或陳列幾個父母親或老

祖先使用過的一些器具，並盡量實際的使用它，其

因歲月而來的斑駁感、陳舊氣味等所散發出的風味

與懷念，絕對是現代新穎家具物品無法比擬的。如

圖31為我家的例子，櫃子與木方盒是祖父使用的，

旁邊還有我畫圖爸爸題字的竹筒，他們去世已30

年，透過這些舊物，昔日回憶又逐漸顯現。

善用自己與家人的手工藝或藝術作品

我聽了太多人講自己沒有藝術細胞，所以創作

是與其絕緣的事這樣的話了，這裡有很多待思索尋

究的課題，在此打住。但不管如何那都是過去式，

我們可以慢慢來改變，讓藝術創作也可以變成像生

活一樣的自然。我常鼓勵這些朋友多嘗試描繪一下

身邊的事物、動手敲打做個什麼物件，真的可以造

出許多驚奇。有孩子的家庭，那麼請鼓勵與珍惜他

們的塗鴉和作品，那些都是稍縱即逝的成長花朵。

拿自己的手工藝和藝術作品、孩子們的隨性創作，

好好找個地方擺置，那是舉世無雙，最富情感也最

有鼓舞效用的家空間布置物。

多用不花錢的大自然元素

也許是太喜愛大自然了，我在其中發現太多可

以挖掘的事物，而用在生活空間那又是一個個生命

體的展現。一般人最常用的是以盆花、插花、各式

花藝等來妝點家裡。大把的花草插在瓶中，或三兩

朵點綴都各有其生趣。此外還有許多植物存在的形

態，包括實質上已失去生命，乾燥枯萎的枝幹、葉

片、花瓣、種子⋯⋯。僅僅把它們隨意擺在桌上、

椅上、櫃子上⋯⋯，都是能引發人幻想的。再放

上幾顆石頭、羽毛、貝殼⋯⋯，午後的陽光又灑進

來，強弱的光影變化，哇！那種美，就是讓你有趕

快去找相機、拿起畫筆畫它下來的衝動。或者，能

讓你坐在面前，靜靜的凝視、欣賞、讚嘆，甚至只

是傻傻的發呆。所以我常用這些元素在家空間，如

圖32，我把在外面找到的鳥巢、羽毛擺在窗台上，

就成了一個極佳的生活故事場景了。

配合節日、四季、家中慶典，添加不同的色彩

關於節日，有人認為生活就是生活，不用做什

麼特別的慶祝，重情感就好，不必在形式上大費周

章，不是應該要「簡單過生活」嗎？我認為這樣的

29　在這古老氣息房間，先生讀經、

彈吉他，我則看書、聽音樂。

30　家裡的客房，床頭的木雕框、冷

氣口的木雕窗花和老家的書櫃，

散發出味道。

31　櫃子與木方盒是祖父使用的，旁

是我畫圖爸爸題字的竹筒。

32　把幾個鳥巢、羽毛擺在窗台上，

就成了極佳的故事場景。

29 30 31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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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方向錯誤，「簡單過生活」的態度不是這樣定

義。就是需要利用這些不尋常的日子來讓生活有所

不一樣！尋求變化的方式很多，以視覺的手法效果

很顯著，一個醒目豔麗的色彩可以讓人的心情頓時

高揚起來。我因為過去在歐洲生活，保留了過聖誕

節的習慣，喜歡布置聖誕樹，除了紅、綠的主要色

彩外，還有長串燈泡的點綴、五花十色的聖誕樹掛

飾品，這些也引發人「感恩」的心念。到了傳統中

國年，我也喜歡在神明祖先桌邊繫上大紅色調的錦

繡。真的覺得這樣的生活變化太有意思了，需要大

力宣揚一下。其他四季、家中慶典喜事都可以當作

節日，運用一些素材（如彩布就是其中很方便的一

種），來讓家中來個色彩魔法大舞動。

找出閒暇，感受家空間，並在這兒玩創意

這可能是最重要的了。「家」空間的營造絕

對是值得我們投入的，而且要能自己親自為它做些

東西才更好玩。創意美感是現代人很重要的部分，

多接觸、多吸收、多觀摩與生活藝術創意相關的資

訊，加上每個人都有獨到的品味，就會慢慢發現有

許多東西是可以自己來設計或自己動手來做，而且

常常就是由一個小小的想法而發展到全面性的視覺

改造。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自己創作出來的生活造

形，讓全家人、朋友們都能共享，生活就會變得更

有趣。

如果你始終忙碌，不能把步調停一下，來咀

嚼、品嚐生活，體驗生命價值，那麼所有的奮鬥與

追求都變得沒有意義了。家是我們最重要的地方，

如果不是在這兒得到休憩，獲取能量，那會是在哪

兒呢？但話說得簡單，實踐卻不容易，這也是我個

人常有的困擾。但願大家的忙碌只是階段性的，將

來會有所改變。另外，「一日一生」的哲學也能希

望夠深入到每個人的生活，好好為「家」貢獻心

力，家好了，大環境的社會才會好。不要等到我們

退休、年老時再來做藝術生活創意，到時可能已經

沒力氣，也沒時間了。

以此與大家共勉，也期望每個人都能好好運

用閒暇時日，營造自己的生活空間，探索並提昇靈

性，最終造福世界。

（本文圖片攝影：徐素霞）

家是創意生活的舞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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