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学派的霍布斯研究

孔新峰

2008-03-11

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Hobbes’s Leviathan,

ed., Patricia Springborg, CUP, 2007

• 结构（《利维坦》的四卷加上“Hobbes‟s Reception”）

• 重视霍布斯的欧陆渊源与影响

• 提请注意被长期忽略的《利维坦》后两卷（注意：中译本“引言”，第2页）

• 鲜明的“学派”特征（作者群、语境化、人文主义面貌）

剑桥学派霍布斯研究的成就

• “It is not too much to claim that

resituating Hobbes‟s Leviathan has been a

major accomplishment of 20th century

political theory, and in particular of the

Cambridge Contextual Historians, Quentin

Skinner, John Pocock, and their students.”

(p. 3)

本报告主要内容

• 一、何谓思想史研究中的剑桥学派？

• 二、简述几种代表性的剑桥学派霍布斯研究成果，尤以Skinner为例

• 三、若干结论与反思

一、何谓“Cambridge School”？

• 经济学中马歇尔、庇古等人的“剑桥学派”或“新古典学派”

• 一般称为“思想史研究中的剑桥学派”，或“剑桥历史学派”，或“剑桥语境史家”

渊源有自

• 1、兰克的“科学”史观

• 2、H. Butterfield对辉格史观之批判

• 3、科林伍德（R. Collingwood）之影响

• 4、分析哲学（尤其语言哲学）之贡献

• 5、20世纪50年代以降关于“政治理论”命运之讨论

兰克的“scientific history”

Herbert Butterfield (1900-1979)

• The Whig Interpretation of History

(1931)

• “辉格史观”（一种史家心态：历史是乐观、线性的进步）

• 深层预设:今古一也，选择性节略；

• 历史进程的过度戏剧化与歪曲，正邪判然，党同伐异；

• 史家的技艺：“萃取”而非“节略”，“同情性的理解”并不排斥史论，做“探员”而非“判官”。

R. G. Collingwood (1889-1943)

• “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history of

thought）”，“政治史是政治思想史”（《自传》p104）

• “问答逻辑”：执果索因，根据留下的answers追溯与重构（reconstruct）失去的问题（第五章）

• 反对“永恒问题”（“perennial

questions”），“在历史问题与哲学

问题之间断然划界必然陷入谬误。因为这种划界预设了哲学问题的永恒性。”（p68）

分析哲学的贡献

• 确定性的追求到“语言学转向”（linguistic

turn）

• 日常语言哲学（后期Wittgenstein—牛津哲学家圈子，尤其是Ryle、Austin等人）

• “言语-行为（speech-act）”理论

• Three forces of an utterance：

• -1、locutionary （literary meaning）；

• -2、illocutionary （in-locution）；

• -3、perlocutionary （by-locution）。

“政治理论已死？”

• “For the moment, anyway, political philosophy is dead.” (P. Laslett ed., Philosophy, Politics and Society, 1956)

• 行为主义大行其道和政治理论的典范转移（T. Kuhn）；

• 对历史主义诸种角度的批判（Easton，Strauss，Pope）

• 如何重拾政治思想史的学科自主性与学术自尊心？

代表人物

• 祖师爷：巴特菲尔德、拉斯莱特

• “第一代”：J. Pocock、Q. Skinner、John Dunn、W. H. Greenleaf等

• “第二代”：Richard Tuck、James Tully、Mark Goldie等

• “第三代”：Justin Champion、John

Marshall等

标志事件

• Pocock，《古宪法与封建律》1952（1957）• Laslett，1960，《<政府论>导论》• Pocock, 1962, “History of Pol. Thought: A

Methodological Enquiry”

• Dunn, 1968, “The Identity of the History of Ideas”

• Skinner，1969, “Meaning and Understanding in the History of Political Thought”

• Pocock, 1975, The Machiavellian Moment

• Skinner, 1978, The Foundations of Modern Pol. Thought, etc….

“学派”？

• “Anglo-New Zealand „School‟ conjured up by the word „Cambridge‟” (James Farr, 2006)

• As it has been getting clearer that both Pocock and Dunn as voluminous writers have been doing quite different things, thus the unexpected beneficiary to their being grouped together as a school has to be the alma mater—the Cambridge University, and also its Press. (陈思贤，2007)

• “具有共同方法旨趣的一群优秀政治思想史家”（John Dunn，2005）

核心观念

• 反对“神话”（学说的、融贯性的、预见的，Skinner，“Meaning and Understanding in the History of Ideas”）

• 重视“语境”/“脉络”（contextualist）：Text vs. Context 【to weave („text‟) together („con-‟)】

• “跨文本”（intertextual）：“语境”的丛集性

• Text as events; political philosophers as historical actors （Skinner与Pocock的微妙区别：强调“理解”作者的intention vs. 更重视perlocutionary force及社会约定【convention】）

主要阵地及影响

• Cambridge Texts in the History of Political Thought & Ideas in Context

• 近年来的学派史梳理及结集化努力• 剑桥近代史钦定教授(1997)；哈佛教授(1995)

• 与美国修正史学派及德国“概念史”学派呼应,就目前西方政治思想史的研究而言，大概可以说已经逐渐成为两大学派的天下，一是以普考克和斯金纳为代表的所谓“剑桥学派”或“共和主义史学”派，另一就是施特劳斯学派。（甘阳）

二、剑桥学派的霍布斯研究

• Thomas Hobbes

（1588-1679）

霍布斯研究的几个传统（从略）

• 1.Leo Strauss and Straussians

• 2.Michael Oakeshott

• 3.C. B. Macpherson

• 4.Other „traditional‟ approaches （如Taylor-Warrender thesis；Gauthier等人的rational choice解读）

• 5.Cambridge School

Johann P. Sommerville,

Thomas Hobbes: Political Ideas in

Historical Context （McMillan, 1992）

• ed. King James VI and I Political Writings

(CTHPT)

• Wonderful Chronology （比较Hobbes生平大事与英格兰重要历史事件）

• “不是为我们，而是为同时代人写作…

其政治理论不仅为演绎推理，更是与其同时代人展开对话。”

• Royalism和新科学• 采用传统的安立甘反教皇论说方式阐述政教关系，但是矛头所向已经不仅是天主教，还扩及到长老派乃至国教派本身，是个正统的“自由派”（Latitudinarian）国教徒。

• 其基本政治观点早在1640年春之前便已成型，所以“承诺服从争议”前后并无实质改变。

• 保皇党人内战前后的不同论述策略（让步）。• 强调《利》后两卷的重要性。• 舆论控制的弱化与《利》宗教篇幅的增加。

J. G. A. Pocock (1927-)

• 师从赫伯特·巴特菲尔德，博士论文The

Ancient Constitution

and the Feudal Law

（1952；CUP1957）

• 强调political

discourse与languages

of political thought

J. G. A. Pocock

• “Time, History and Eschatology in the

Thought of Thomas Hobbes”, in his

Politics, Language and Time: Essays on

Political Thought and History, NY:

Atheneum, 1973.

• “（历史学家）会在哲学家或政治理论家耳畔窃窃私语:说这些话时，霍布斯的意思并非如此，至少并不尽然如此。不过你若觉得有用，那样认为倒也无妨。但不要在你的思想前冠以‘霍布斯曾说过’（‘Hobbes said‟）这样的词语，更不要加上不诚实的现在时态——‘霍布斯说’（‘Hobbes says‟）。也就是说，‘假如我们在特定条件下重复霍布斯的话，其结果’更多的是你自己的意思”（ Politics，Language and Time，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9, p.8）

“Time, History and Eschatology”

• 1、“霍布斯从政治历史的讨论进入政治空间的讨论……只有当我们放弃历时性（diachronic）思考方式而采取哲学思考时，才能科学地了解政治权威的来源是什么，或是在理性能确定的情况下建立一种政治体制。”（p158）

• 2、然而不能忽略，在霍布斯的整个学说中，除“哲学”外还有“历史”讨论在其中。（“A history of philosophy is history first and philosophy second; if it were otherwise I couldn„t write it.” ）而且这种特殊的历史观游走于俗世事变和宗教“启示”之间，Pocock以“末世论”称之；考证式的《圣经》诠释，张扬上帝的“启示”与“预言”，而Eschatology实际上是为了证成“反仪规主义”。

• 3、新教信念与反罗马立场

• 4、波考克对于神学问题的关注，不仅把基督教神学“政治化”，而且将其“历史化”（“我的国不属这个世界”；“耶稣就是基督”）。在前两卷与后两卷使用了不同的政治策略，从而挑动了“古代”与“基督教”的相互缠斗和两败俱伤。

John Dunn (1960-)

• Hobbes (3 vol.s),

edited with Ian Harris,

Elgar, 1997.

• Political Obligation

• Trust

Richard Tuck

• 将霍布斯放入人文主义（尤其是后期的怀疑主义及塔西陀主义）传统中，凸显Grotius

等人的原创性，消解霍布斯“现代公民科学第一人”的地位。

Richard Tuck

• Natural Rights Theories: Their Origin and Development, Cambridge UP, 1982

• Hobbes (Past Masters Series), Oxford UP, 1989 (reprinted in Great Political Thinkers, OUP,1992)

• Philosophy and Government 1572-1651 (Ideas in Context), Cambridge UP, 1993.

• “Introduction” to his edition of Leviathan, Cambridge UP, 1996.

• “Introduction” to his edition of Hobbes: On the Citizen, Cambridge UP, 1998.

• Hobbes: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 Oxford UP, 2002

• “Hobbes and Democracy”, in Rethinking the Foundations of Modern Political Thought, ed. by A. Brett and J. Tully, etc. CUP, 2007.

David Wootton

• 剑桥大学博士

• Divine Right and Democracy: An Anthology of Political Writing in Stuart England(ed. and introduced), Penguin, 1986

• Republicanism, Liberty and Commercial Society 1649-1776 (ed. and introduced), Stanford UP, 1994.

David Wootton

• “本文集的目的之一，便在于将霍布斯与

洛克的思想放在其同时代论辩的语境之中……每章都聚焦于17世纪的某一重大争论”

• 注重对政治论述者教育背景尤其是阅读背景的考察。

Noel Malcolm

• 斯金纳之后公认的当世霍布斯研究权威，牛津新版霍布斯全集的主编。1994年的《霍布斯通信集》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

• Reason of State, Propaganda, and the

Thirty Years‘ War: An Unknown

Translation by Thomas Hobbes （OUP，2007）及A. P. Martinich的苛评。

Arihiro Fukuda （福田有広）1964-2003

• Sovereignty and the Sword: Harrington, Hobbes and Mixed Government in the English Civil Wars, Clarendon Press, 1997.

• 牛津硕士论文（1992）。• 发现“共和派”（哈林顿）与绝对主权者之间的亲和性，如都由内战激发，都反对福蒂斯丘（Fortescue）的混合君主制政体（modern prudence），前者深受后者启发等。甚至把Harrington刻画成一位融合了古典（波利比乌斯）混合政体观念与绝对主权观念的理论家。“absolute”与“mixed”并非反题。

Quentin Skinner (1940-)

• “任何言说必然是特定时刻特定意图的反映，它旨在回应特定的问题，是特定语境下的产物，任何试图超越这种语境的做法都必然是天真的。”（斯金纳：《观念史中的意涵与理解》

Quentin Skinner

• 早期论著：方法论；霍布斯思想与（参与）当时的政治斗争

• 近期论著：Reason and Rhetoric in the

Philosophy of Thomas Hobbes,1996.（同

时参见“霍布斯公民科学思想的演变”，收入Visions of Politics第三卷）

Engagement Controversy

• 1649-1651，“承诺服从争议”：应不应该服从克伦威尔的革命弑君政权？于是引发关于“政治义务”的辩论。霍布斯也于此和保皇党人分道扬镳。而“诺曼征服”则从陈年旧账变成聚讼热点。（Skinner, “Conquest and Consent: Thomas Hobbes and the Engagement Controversy”, in Interregnum: the Quest for Settlement: 1646-1660, ed. G.E. Aylmer, McMillan, 1979）

• 可与Laslett的《政府论》考证（联系“王位排斥法争议”【Exclusion Controversy，1679-1681】对照），而霍布斯亦曾与闻（Tuck）

Norman Conquest

• Royalists在此问题上的尴尬：针对习惯

法学家和“承诺服从（新政权）者”（Engagers）时的自相矛盾。

• 从1650年2月到1651年中很短的时间内，霍布斯一气出版了5部政治论著，而《利维坦》是其中的最后一部！

• 畅销书作家霍布斯：Skinner引用过1658年的一份英格兰“销路最佳”书目，霍布斯的著作仅次于培根和拉雷（Walter Raleigh），排名第三；1668年，Samuel Pepys也在他著名的日记中抱怨：自己花了三倍原书的价格才买到《利维坦》（尽管当年有两个新版本印行）！

• We need “less philosophy, and more history” in the study of Hobbes. (Skinner, 1964)

• 对麦克弗森和沃伦德霍布斯研究的批评。

• 关于The Elements of Law: Natural and Politic一书书名的误译。精确的译法应为《法律要旨》，而非《法、自然和政治的原理》。

• 主要在于考察其理论产生的时代背景、与当时思潮间的关系等。这个面向所着重的，与其说是对霍布斯政治思想内涵的考察，不如说是着重于如何研究霍布斯（以及广义的政治思想）的方法，这个途径强调对霍布斯的研究不能局限于其作品内容（TEXT），必须要同时关照其背景（CONTEXT），否则常会做出以今测古的不当诠释。

The Rhetoric Turn

• 1974年，Jonathan Wiener曾撰文批评斯金纳的盲点在于1640年之前的霍布斯思

想。然而这一指责已经随着《霍布斯哲学中的理性与修辞》（1996年）的出版而失色。

• 人文主义面貌的霍布斯

• 全书近半篇幅是在考察西塞罗的教诲及文艺复兴时期英国对古典修辞学的接受。在都铎时代的修辞家们看来，理性必须得到雄辩（eloquence）的支持才能真正说服人。斯金纳利用霍布斯

的大量手稿和文献表明，霍布斯的“公民科学”的形成过程，受到他对于这一论断的态度前后不一的影响。在其早期著作中，霍布斯一反他所受到的人文主义教育，试图建立起一套精确而形式化的政治科学。但在《利维坦》等著作中，他不仅主张在政治科学中要利用雄辩术，而且在写作过程中也大量运用了修辞策略。于是，霍布斯思想建构的原创性和表达方式不仅被置入一个有着各方面丰富细节的语境之中，而且欧洲道德和政治思想由人文主义向科学主义所发生的重大转变，也通过这一个案研究得到了具体的展现和说明。

Slomp对Skinner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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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对斯

金纳的上述研究有毫不客气

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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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黄泉之下，则

会对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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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研究表示：

• 1、“surprised”：Hobbes更希望后世而

非同时代人理解与欣赏自己的哲学（通信集，1674年致Wood），且是以一种哲

学和逻辑的方法加以解析，而非采用历史的方法（否则他就会想法设法让同代人熟知自己读过哪些书，造访过哪些图书馆之类）。

• 2、“astonished”：震惊于“从《论公民》到《利维坦》在理性与辞令关系上‘改弦易辙’”的论断（Hobbes从未明确警告其友人注意到如此深刻的变化，甚至在《利维坦》英文版问世后仍然和莱布尼茨及法国友人通信讨论《论公民》中的观点；1655年4月23日De Corpore的献词：“自然哲学尚属新生；而公民哲学则更为晚近……（其滥觞）不会早于拙著《论公民》”，ix；这方面的佐证还可以参见Hobbes的Prose Life中关于《利维坦》文体的交代）

3、“amused”：Hobbes或许会更为确信自己的“阴谋理论”，大学教员（dons）

和皇家学会会员在其死后三百年仍会诋毁他的观点（参见《利维坦》第三十章“论主权代表者的职责”）。尽管并非有意为之，但Skinner的确弱化了Hobbes

学说的激进性。

M. Goodhart及K. Minogue等人对Skinner的批评

表述（“subject

utterance”）

政治文本的复杂性（以“承诺服从争议”为例，如何确定这种表述的位置？）

语境（“proper

context”）

政治哲学表述之形成可能需要经年之久，如何剥离出其出现的语境？

言语-行动（“speech-

act”）

按照Skinner，系指单一行动，因而（《修辞》式的）文献互引与拼贴造成诸多年代与出处，如何构成一种“社会行动”？

三、若干结论与反思

• “西欧【拉丁】语言-文化共同体”（彼得·伯克，Lilla）与非典型的英语政治哲学著作，尽管“在以英文写成的政治哲学著作中，《利维坦》是最伟大的杰作，也许是惟一的杰作。我们的文明史仅仅可以提供少量著作，能够在广度与成就方面与《利维坦》相提并论。”（Michael Oakeshott）

• 霍布斯之敌：牧师、律师、（大学）教师

• 霍布斯政治思想较少为人强调的两个方面：一是其绝对主权与英格兰共和派的关系；二是其神学维度，或曰“神学-政治论”（Leo Strauss亦曾著有“霍布斯的宗教批判”，但迄今尚未有英译）。

• Contextual：将霍布斯的著作放在当时意识形态语境之中，从而使一些问题得以澄清

• Intertextual：全面梳理、灵活驾驭霍布斯的各种政治论著；甚至有新史料的发现

• 人文主义与现代科学（修辞与公民科学）

• 共和主义与自由主义的“自由”观（新罗马理论家vs.霍布斯）

• Canon代表了“时代精神”/“舆论气候”？抑或只是某一时期的异数？

三、若干结论与反思

• 历史学家的技艺：new material ; new

methodology; new theory

• 选题的空间？

• “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孟子·万章下》）

• “如果我和其他人读得一样多，最能只能拥有一般人的见识。”（Aubrey：霍布斯小传）

• “临渊羡鱼”和“退而结网”

Skinner2006年7月的一份教学大纲“霍布斯与英国革命”（1640-

1651）• 主要关注霍布斯的三部主要政治论著，探讨其语言、心理、自然法、自由、代表、授权、政治义务及国家性质等思想

• 深层目的在于讨论霍布斯思想与其同时代人之关系，将其哲学定位于其赖以成型的政治与文化脉络之中；同时，探讨自1640年11月长期国会建立-1651年《利维坦》出版之间英格兰政治论述的发展；尤其属意保皇党和议会党人思潮的诸多流派。

• 开列书目多达12页，其中Primary Texts竟达1772页！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