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 市井生活 童年童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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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记忆 民风民俗 民以食为天,旧时有立夏尝新的习 俗。尝新即品尝时鲜。 民间在立夏日,先请神明、祖先享用, 然后亲友、邻里之间互相馈赠。在这一 天,北方的人们要把即将成熟的小麦、大 麦穗在火上烤熟吃,称为“享新麦之鲜”。 这一天,尝鲜的内容各地有异。江 浙一带要尝“地三鲜”、“树三鲜”、“水三 鲜”。“地三鲜”是蚕豆、苋菜、竹笋,“树 三鲜”是樱桃、枇杷、杏子,“水三鲜”是 鲥鱼、刀鱼、河豚。而在南京风俗中, “水中三鲜”是螺蛳、河虾、鲥鱼,“田中 三鲜”是苋菜、蚕豆、豌豆糕或乌米饭, “树头三鲜”是樱桃、青梅、香椿头。在 立夏前后,人们能见到尝到的时令新鲜 瓜果蔬菜又何止三鲜?“青梅夏饼与樱 桃,腊肉江鱼乌米糕。苋菜海蛳咸鸭 蛋,烧鹅蚕豆酒酿糟。”这一民谣涵盖了 立夏的很多时令食物。 吃这些美食是有一定的道理。比 如吃蚕豆。蚕豆又名胡豆,相传来自 西域。其得名原因有二,一则“蚕时始 熟”,二则“豆荚状如老蚕”。立夏时 节,蚕豆大量上市。清代袁枚在《随园 食单》里说:“新蚕豆之嫩者,以腌芥菜 炒之,甚妙。随时随采方佳。”苏北人 爱煮“蚕豆饭”,就是把蚕豆跟大米一 锅煮熟。蚕豆又叫发芽豆,立夏吃蚕 豆,要的是“发”。有的地方的人们甚 至认为,把煮好的蚕豆一个个串起来 套成圈圈,挂在小孩子的脖子上,小孩 吃了不但身体棒,而且可以一个夏天 不和人斗嘴。 又如时令蔬菜苋菜。苋菜叶有粉绿 色、红色、暗紫色或带紫斑色,故古人分 白苋、赤苋、紫苋、五色苋等数种。苋菜 俗名“人情菜”,据说这种菜越是在闹饥 荒时长势就越好,供饥民度过饥荒,好 像懂人心 、通 人 情 似 的 。 民 间 有“ 五 月 苋,正当时;六月苋,当鸡蛋;七月苋, 金不换”的俗语。郑板桥的诗句“白菜 青盐糙米饭,瓦壶天水菊花茶”,说的 是居家茶饭、平和心态。周作人有一 篇文章《苋菜梗》:“近日从乡人处分得 腌苋菜梗来吃,对于苋菜仿佛有一种 旧雨之感。”连菜根都这样令人挂念, 可见苋菜的迷人程度。即便是长老的 苋菜,也有别样的吃法:“俟其‘抽茎如 人长’,肌肉充实的时候,去叶取梗,切 作寸许长短,用盐腌藏瓦坛中;候发酵 即成,生熟皆可食。” “菹有秋菰白,羹惟野苋红。何人万 钱筋,一笑对西风。”张爱玲对红苋菜情 有独钟,即便离开上海三十年后仍然念 念不忘:“苋菜上市的季节,总是捧着一 碗乌油油紫红夹墨绿丝的苋菜,里面一 颗颗肥白的蒜瓣染成浅粉色。在天光下 过街,像捧着一盆常见的不知名的西洋 盆栽,小粉红花,斑斑点点暗红苔绿相同 的铁锯齿边大尖叶子,朱翠离披。” 苋菜有深赤脉络,叶片肥厚暗紫,洗 时能染红几大盆水。人们吃完苋菜,端 起菜盆会将红红的汤汁一饮而尽,讨的 是“红”运当头的彩头。 “立夏吃了蛋,热天不疰夏。”古人 认为,圆圆溜溜的鸡蛋,象征生活圆 满。家家户户要煮上一锅鸡蛋,手巧的 母亲以彩线织成放置鸡蛋的丝袋,把染 色的鸡蛋放入其中,挂在孩子胸前,据 说可以消除瘟疫。除鸡蛋外,有的地区 也用鸭蛋、鹅蛋等。有的还在蛋上绘制 图案,小孩子相互比试,称为斗蛋。正 因如此,立夏这天会看到孩子们胸前挂 着鸡蛋,到处约伴碰蛋的热闹情形。因 “蛋”、“袋”与“代”谐音,此举也寄托着 父母的传延子孙的希望,希望儿孙健康 长寿、“代代相传”。 立夏的美食 任崇喜 7 2017 5 15 星期一 责编:李玲 版式:李雯 校对:蔡泽祥 行走民间 一一一一一 本版投稿邮箱:[email protected] 欢迎扫码 关注名城开封 微信公众号 市井生活 母亲的集邮册 张惠新 年迈的母亲不懂文玩收藏,却一直保存着三大本 集邮册,里面是她珍存近四十年各式各样的邮票。这 些邮票都是父母在结婚后邮寄书信留下的。 上世纪60年代初,父亲从三尺讲台走下来,进 了公安战线工作。那时,他经常加班加点,为了破 案,奔波在全国各地,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母亲一 个人不仅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和瘫痪在床的老 人,忙里忙外,还要担心着父亲的安危。那时,家 里没有电话,彼此联系只能靠通信。每到一地,父 亲会匆匆写上只言片语,向母亲和家里的老人报个 平安。 孩提时代的我,常常见母亲把父亲的信看了 又看,一字一句地读给我奶奶听。后来,母亲告 诉我,奶奶时常边听信边唠叨:“只要你平安就 好!家里的事甭惦记!”宛若父亲就在他身边一 样谆谆教导着。而母亲和奶奶的心意是邮寄不 出去的,她们不知道父亲下一站会奔波在哪里执 行任务,只能在心底祈祷着他平安,渴盼着下一 封信的到来。一晃十多个年头过去了,母亲把父 亲的每一封来信,都小心地抚平整理好,装订起 来,再把信封上的邮票剪下,浸泡在清水里,除去 胶水的痕迹,夹在书本里阴干,再细心地收进集 邮册里。慢慢地,母亲的集邮册已经有3大本。 而我们也逐渐长大。奶奶辞世了,母亲的腰累弯 了,父亲才从一线退居到二线,能按时上下班,陪 母亲买菜做饭。 现在,已是耄耋之年的母亲,虽然也有了手 机,但她却依然怀念写信的年代。她经常翻看那 些信笺和她的集邮册,对我们无数次津津有味地 念叨每一枚邮票的来历。细心的母亲在每一枚邮 票下面都标注上了年、月、日。母亲回忆起的不仅 仅是那个年代书信带给人的温暖。言语间,我深 切地感受着母亲在当年期待父亲来信时的焦虑, 和读信时的激动与欣慰,母亲是在重温过去和父 亲携手走过的艰苦岁月。 父亲硬朗的瘦金体书法是母亲十分欣赏的字 体。不久前,我在一本发黄的书里看到了一封母 亲临摹父亲笔迹的书信。母亲的字体虽不失娟 秀,但那硬朗的骨架,颇有几分神似。情比金坚。 善良而坚强的母亲,独自担当家庭重担的时候,没 有一句抱怨,却是倾尽全力爱着这个家和这个舍 家为国的男人。 如今,母亲时常戴着老花镜,翻看她的3本 集邮册,父亲也饶有兴趣坐在旁边一起看。他 用朴实的话语告诉了母亲,当年他为了破案拼 命工作时的心情:“当年,为了将每个嫌疑人绳 之以法,为了保障社会的稳定和每个家庭的完 整,我只能舍小家为大家,你不怪我吧?”母亲笑 呵呵地说:“我之所以照顾好老人和孩子,就是让 你没有后顾之忧!你能报个平安,我就知足了! 为大家的幸福,牺牲咱小家,值!这个理,我还是 懂的!”医专毕业的母亲不仅知书达理,而且善良 温婉,父亲当年就是看中了她这点,才毅然和母 亲走到了一起。 父亲不再言语,紧紧握住了母亲的手。两 个已是满头白发的老人,逐一抚摸着小小的邮 票。阳光下,望着他们相依的背影,我知道,那 每一枚邮票,方寸之间都浓缩进了他们对彼此的 爱,烙进了公安人员的崇高情操和无私大爱。母 亲珍藏的这些邮票,比多少文玩古董都还要珍 贵。 民间记忆 每次到年轻的朋友家串门,我总能看到他 们的孩子买的那一箱箱玩具,这些玩具有天上 飞的、地上跑的、手动的、智能的,飞机大炮、航 空母舰,挖土机、推土机、铲车、农具等,应有尽 有,令人眼花缭乱。 见此情景,我童年的生活便浮现眼前。我 们那时的玩具可没这么“高大上”,几乎全是因 地制宜自己发明的。那时别说是玩具,即使吃 白面馍也是大年初一的事儿。平时想吃顿捞 面条,绝对是“墙上挂门帘 —没门”。父母没 钱给我们买玩具,我们也不会向大人要。小伙 伴们会依季节不同而就地取材,自制多种玩具。 春天里,我们会把柳枝折断,用手轻轻一 拧,将里面白色的棍儿抽出来,用剪刀剪成一 段一段的,在一头划去一层薄薄的绿皮,放进 嘴里一吹,顿时发出响声。我们可以把粗细不 等、长短不一的柳枝做成能吹出不同声音的 “笛子”,而且根据自己的想象力,创造性地吹 奏出多种悦耳动听的声音,有欢快的、有悲伤 的,还可吹出戏曲选段和流利的革命歌曲。 到了夏天,我们会在地里挖些胶泥用水和 成面团状,找不到水就用尿代替水和成泥,胶 泥越揉越黏,再团成长长的杠子馍状,掐成一 团团圆形或四方形的泥块,在泥块中间挖出一 个圆,摆成一排,等每人都弄好后,小伙伴们便 往地上摔,这叫摔“响炮”。只见小伙伴右手高 高抬起,将捏好的“响炮”口朝下使劲一摔,随 着清脆的响声,朝天的底上露出一个炸开的 洞,洞口越大越好。而对方会根据你炸开的 “洞口”大小补上一块薄薄的泥饼。最后,谁跟 前的泥多,谁就是赢家。有时点儿背了会把自 己的泥巴输光,而赢家虽然只是赢一团泥巴, 可依然会高兴得跟捡个金元宝一般跑回家中 向父母报喜。 秋天来了,我们玩得最多的是摔“面包”, 又叫甩“洋牌”。当然不是现在蛋糕房里卖的 那种能吃的奶油面包,我们摔的“面包”是用烟 盒或其他一些废纸叠成的平行四边形的“纸面 包”。小朋友们出来玩之前,各自在家自制一 些“面包”,聚到一起后,各人先把自己的“面 包”放在地上,根据比赛规则排出先后,手里拿 着一个“面包”向对方摆在地上的“面包”用力 摔去,如将对方的“面包”掀翻了,那个“面包” 就归你。这个游戏需要有技巧,更需要有力气, 膀子抡起来得能带风。为了选择突破口,我在 摔之前总要围着地上的“猎物”转两圈。为了增 强威力,我还会对着手中的“面包”哈口气,然后 使出浑身力气向下摔。还真管用,有时一下子能 掀翻对方几个“面包”。回家时,抱着一大摞“战 利品”,吹着口哨,一蹦三跳地向邻居炫耀着。 冬天,玩的项目更多,弹玻璃球(琉璃蛋 儿)、撞小钱儿、踢毽子等。 先说弹琉璃蛋儿,每个小伙伴衣兜里都会 装一些桂圆大小的琉璃蛋儿,圆球的芯是红、 绿色组成的菱形图案,对着太阳一照,五光十 色,甚是好看。这个游戏可两人或多人玩,各 自拿琉璃蛋儿撞墙后,谁的琉璃蛋儿溜出去的 远,谁先蹲在地上用拇指弹,那情景有点像现 在的冰壶比赛。当你弹出的琉璃蛋儿触碰到 对方的琉璃蛋儿时,对方的琉璃蛋儿自然就归 你所有。这项比赛需要耐心和毅力,否则,你 只能是当陪练、作奉献。 再说撞小钱儿。那时候,不知哪儿来那么 多古铜钱,外圆内方,不同朝代的都有,清朝的 居多。这个游戏,比赛场地必须选在有瓦房的 人家墙边进行。几个大点的孩子排着队依次 将手里的铜钱向砖墙上撞击,撞出去越远越 好,这样你可以有充分的余地选择离你最近的 铜钱去砸。那动作、那神态,左眼闭、右眼睁, 好像端着半自动步枪瞄准射击一样,往往好长 时间才“扣动扳机”。如果你砸中目标,一次性 能收获好几枚铜钱,若砸不中落在人家旁边, 你的铜钱自然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撞小钱儿这个游戏我玩得少,我家存放的 铜钱本来就不多,而有限的库存总是被三哥独 占。因此,三哥经常在村西头玩得乐不思蜀。 开饭时间,母亲总会对我说:“宝福,叫你宝顺哥 回来吃饭。”我真是有点不情愿,可也只能遵 命。三哥要是高兴了会塞给我一枚他赢的铜 钱。我也是搦在手里当宝贝一样拿着玩,从不 敢跟别人打比赛。所以,我一直对摔“响炮”、甩 “洋牌”情有独钟,因它成本小输赢都无所谓。 踢毽子更有意思,而且男女皆可踢。用几 根公鸡脖子处的毛,插进一枚铜钱眼儿里,再用 红线缠结实,毽子就做好了。踢比赛时,只见毽 子在人的前后左右上下翻飞着、舞动着,不一会 儿工夫,我们便踢得满头大汗,棉袄脱下来放在 地上或挂在树杈上,尽情地踢来踢去引得大人 们也会围上来观看。越是这时,我们越卖弄式 地踢得更起劲。与现在的孩子比,我的童年虽 然没有琳琅满目的值钱玩具,可每天都能和小 伙伴聚在一起玩,每天都是欢声笑语。每每看 到现在的孩子一人闷在屋里自己玩,我心里真 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长此以往,孩子必然养成 孤僻、自私的性格,到了学校往往缺乏集体主 义观念,没有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的 意识,往往唯我独尊,稍不如意便大喊大叫。 时光荏苒,短短几十年社会发生的变迁可谓 翻天覆地。我儿时玩的游戏和玩具已成历史,如 今的孩子不会玩也不感兴趣。历史年轮滚滚向 前,我们不可能再让孩子去摔“面包”,可让孩子 知道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却很有必要。祖 国的未来是属于他们的,伟大的中国复兴梦还 要靠他们去实现。 大北岗村 朱锋 写大北岗村,是因为几年前看过已故地方史志学者 吴凯老师的一篇文章。一直都想去大北岗村看看,但工 作一忙,便搁置脑后。2017年初夏的一个周末,念头又 起,我便欣然出发前往。 从东京大道一路向东,到开柳路向北,再从大北岗西 街右转,一路向北,再往东转弯时,看到路旁一块北郊乡 政府所立的石碑。字迹稍有模糊,下车仔细看,也能依稀 辨识出来。“大北岗在开封鼓楼广场北面偏东4.5公里,北 临护城堤,属北郊乡。《北道刊 志》云,此为北宋东外城景 阳门遗址,传为河患毁。明末时迁成村,谐音为今 名”……碑文最后还有“附近有北宋瑞圣园,村南有明初 天王寺遗址”的字样。 《北 道 刊 志》是北宋神宗熙宁年间王 奉诏编纂的一 部地理志书。既然此处为宋外城(北)景阳门遗址,宋代皇 帝祭地的北青城就应在此处。中国属于农耕国家,皇帝很 重视农耕。北宋皇帝祭天是在南郊的南青城修筑天坛祭 天,这北青城就是祭地的地坛了。因为这一带地势稍高,正 是 宋 外 城 遗 址 。 1984 年 ,文 物 钻 探 队 在 该 村 村 南 地 下 考 古 钻探,已经证实了这一结论。 引用已故地方史志学者吴凯先生的说法,北青城之 名系百姓俗称,因在城北,它初名北园。太平兴国二年, 宋太宗下诏改名含芳园。《玉海》一书记载:“初为北园,典 凡二百一十二人,孟秋驾幸……近臣宴饮,赏赉园宦…… 幸园观稼。”宋真宗大中祥符三年,以崇奉天书,奉安于 此,乃改名瑞圣。这座园林与玉津、宜春相似,建有华丽 的宫殿、池亭,也有大量土地可供驻园兵丁耕种。该园占 地约0.5平方公里,包括今天的大北岗村及村东耕地的范 围,园内茂林修竹,还种有各种花卉。该园当时是和琼林 苑、宜春园、玉津园齐名的汴京四大名园(苑)之一。宋代 诗人曾巩曾有诗赞曰:“北上郊园一据鞍(鞭),华林清集 缀儒冠。方塘 春光渌,密竹娟娟午更寒。”可惜,该园 毁于金元战火及水患。相传,瑞圣园内有古井72眼,上世 纪中叶还有七八眼古井踪迹可寻,但现在在村里走走、问 问,已是难觅其踪影了。至于明代天王寺,上世纪90年 代,还有村民保存着铸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大铁 钟,可惜现在也不知所终。 如今的大北岗村,因为开封市行政区划调整已经划 归龙亭区管辖,但仍属于北郊乡。村内街道上不时有汽 车、三轮车和电动车驶进驶出,几个老太太坐在街边晒太 阳。正值初夏,村外麦苗青青,天上飘着大朵大朵的白 云,天空显得很蓝。郑徐高铁列车,呼啸着从村北的高架 轨道上来来往往。 从 大 北 岗 村 返 回 即 将 进 入 开 柳 路 时 ,路 过 一 座 2007 年 修建的仿古园子,依据地缘关系命名为“瑞圣园”。进去一 看,花草名木、假山盆景、回廊灯笼,还有湖光水色、仿古建 筑,的确十分宜人。但徜徉其中,想想此园已不再是彼园, 千年的时空距离,谁能仅仅凭借想象就能够轻易地揽景入 怀?“瑞圣园”这等皇家园林的气派,岂是我等凡人能够享受 体味的?我禁不住一声轻叹,笑自己多情怀古、早生华发。 带菜上学的岁月 刘兵 每当看到莘莘学子背着书包去学校的情景,脑 海里浮现出我读初中时带菜上学的艰难岁月。 从我家到公社中学要走十几里路。学校的生 活条件极其艰苦,一个大通铺睡十几个人,早上供 应白馍稀饭和咸菜。中、晚餐食堂帮学生蒸钵饭, 下饭的菜得自备。每个星期六放学早,同学回家背 米带菜,星期天下午返校。那时,每家每户都穷,粮 食不够吃。为了不让读书人饿着,大人们总是设法 挤出些口粮,让我们带到学校去。我们带的菜以烧 干豆角、辣味萝卜丁、酱黄瓜等为“主打”。 每次回家,我总是拧着空袋,而返回学校时总 是“满载而归”。娘把我的口粮袋装得满满的,还塞 了十几个白膜和菜包子。她搜寻家里存的干货,做 好,把几个大杯子装满压实。娘说,读书苦,你又好 运动,打球跑步消耗大,营养肯定不够。你能考上 大学,将来进城做大事、坐办公室,不挨冻受饿,这 就是咱庄户人家最大的心愿。听到此,我的心里很 是酸楚,向娘表示,我会加倍努力。 此后,我就觉得肩上的口粮袋沉甸甸的,因为 它承载着父母厚重的希冀。 到学校后,同寝室的同学聚在一起,欣赏着各 种包装容器里装的“战利品”。 那次,娘给我准备的糖醋黄瓜最开胃,同学们 一哄而上,左一筷子右一勺,瞬间夹得杯子见了 底。“麻秆张”捎来了他父亲特制的豆瓣酱,满屋飘 香,是调味的好作料。我先挖一勺,不管咸不咸,吃 得满脸黏糊糊的。没想到,“眼睛张”那次用玻璃罐 头瓶装了十几块红光油亮的红烧肉,馋得我们口水 直滴。他笑道,正好赶上家里翻修房子。她娘去镇 上割了一大块五花肉,烧了几个菜款待泥工师傅。 她娘特意留了一些红烧肉,让同学们尝个鲜。那一 刻,大家抹着油乎乎的嘴,吃着、笑着,感觉这个大 集体真温暖。 后来,学校发动大家开出几块菜地,校门前挖 了一口池塘,用来养鱼。星期天组织同学们捡柴火 卖给供销社,再买些肉来改善生活。这样一来,我 们从家里带菜的次数就少了。 直到现在,我始终忘不了带菜上学的岁月。它 是一种生活的磨砺,也给了我奋发读书的激情。我 告诉今年读初三的女儿,要珍惜当下优良的生活条 件,在学习上再创佳绩,将来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童年童趣 刘新福 地名掌故 掩映 芳菲 图说开封 月季花开 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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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记忆

民风民俗

民 以 食 为 天 ,旧 时 有 立 夏 尝 新 的 习俗。尝新即品尝时鲜。

民间在立夏日,先请神明、祖先享用,然 后 亲 友 、邻 里 之 间 互 相 馈 赠 。 在 这 一天,北方的人们要把即将成熟的小麦、大麦穗在火上烤熟吃,称为“享新麦之鲜”。

这 一 天 ,尝 鲜 的 内 容 各 地 有 异 。 江浙 一 带 要 尝“ 地 三 鲜 ”、“ 树 三 鲜 ”、“ 水 三鲜 ”。“ 地 三 鲜 ”是 蚕 豆 、苋 菜 、竹 笋 ,“ 树三 鲜 ”是 樱 桃 、枇 杷 、杏 子 ,“ 水 三 鲜 ”是鲥 鱼 、刀 鱼 、河 豚 。 而 在 南 京 风 俗 中 ,

“ 水 中 三 鲜 ”是 螺 蛳 、河 虾 、鲥 鱼 ,“ 田 中三 鲜 ”是 苋 菜 、蚕 豆 、豌 豆 糕 或 乌 米 饭 ,

“ 树 头 三 鲜 ”是 樱 桃 、青 梅 、香 椿 头 。 在立 夏 前 后 ,人 们 能 见 到 尝 到 的 时 令 新 鲜瓜 果 蔬 菜 又 何 止 三 鲜 ?“ 青 梅 夏 饼 与 樱桃 ,腊 肉 江 鱼 乌 米 糕 。 苋 菜 海 蛳 咸 鸭蛋 ,烧 鹅 蚕 豆 酒 酿 糟 。”这 一 民 谣 涵 盖 了立 夏 的 很 多 时 令 食 物 。

吃 这 些 美 食 是 有 一 定 的 道 理 。 比如 吃 蚕 豆 。 蚕 豆 又 名 胡 豆 ,相 传 来 自西 域 。 其 得 名 原 因 有 二 ,一 则“ 蚕 时 始熟 ”,二 则“ 豆 荚 状 如 老 蚕 ”。 立 夏 时节 ,蚕 豆 大 量 上 市 。 清 代 袁 枚 在《随 园食 单》里 说 :“ 新 蚕 豆 之 嫩 者 ,以 腌 芥 菜炒 之 ,甚 妙 。 随 时 随 采 方 佳 。”苏 北 人爱 煮“ 蚕 豆 饭 ”,就 是 把 蚕 豆 跟 大 米 一锅 煮 熟 。 蚕 豆 又 叫 发 芽 豆 ,立 夏 吃 蚕豆 ,要 的 是“ 发 ”。 有 的 地 方 的 人 们 甚

至 认 为 ,把 煮 好 的 蚕 豆 一 个 个 串 起 来套 成 圈 圈 ,挂 在 小 孩 子 的 脖 子 上 ,小 孩吃 了 不 但 身 体 棒 ,而 且 可 以 一 个 夏 天不 和 人 斗 嘴 。

又 如 时 令 蔬 菜 苋 菜 。 苋 菜 叶 有 粉 绿色 、红 色 、暗 紫 色 或 带 紫 斑 色 ,故 古 人 分白 苋 、赤 苋 、紫 苋 、五 色 苋 等 数 种 。 苋 菜俗 名“ 人 情 菜 ”,据 说 这 种 菜 越 是 在 闹 饥荒 时 长 势 就 越 好 ,供 饥 民 度 过 饥 荒 ,好像 懂 人 心 、通 人 情 似 的 。 民 间 有“ 五 月苋 ,正 当 时 ;六 月 苋 ,当 鸡 蛋 ;七 月 苋 ,金 不 换 ”的 俗 语 。 郑 板 桥 的 诗 句“ 白 菜青 盐 糙 米 饭 ,瓦 壶 天 水 菊 花 茶 ”,说 的是 居 家 茶 饭 、平 和 心 态 。 周 作 人 有 一篇 文 章《苋 菜 梗》:“ 近 日 从 乡 人 处 分 得腌 苋 菜 梗 来 吃 ,对 于 苋 菜 仿 佛 有 一 种旧 雨 之 感 。”连 菜 根 都 这 样 令 人 挂 念 ,可 见 苋 菜 的 迷 人 程 度 。 即 便 是 长 老 的苋 菜 ,也 有 别 样 的 吃 法 :“ 俟 其‘ 抽 茎 如人 长 ’,肌 肉 充 实 的 时 候 ,去 叶 取 梗 ,切作 寸 许 长 短 ,用 盐 腌 藏 瓦 坛 中 ; 候 发 酵即 成 ,生 熟 皆 可 食 。”

“ 菹 有 秋 菰 白 ,羹 惟 野 苋 红 。 何 人 万钱 筋 ,一 笑 对 西 风 。”张 爱 玲 对 红 苋 菜 情有 独 钟 ,即 便 离 开 上 海 三 十 年 后 仍 然 念念 不 忘 :“ 苋 菜 上 市 的 季 节 ,总 是 捧 着 一碗 乌 油 油 紫 红 夹 墨 绿 丝 的 苋 菜 ,里 面 一颗颗肥白的蒜瓣染成浅粉色。在天光下过 街 ,像 捧 着 一 盆 常 见 的 不 知 名 的 西 洋

盆栽,小粉红花,斑斑点点暗红苔绿相同的铁锯齿边大尖叶子,朱翠离披。”

苋 菜 有 深 赤 脉 络 ,叶 片 肥 厚 暗 紫 ,洗时 能 染 红 几 大 盆 水 。 人 们 吃 完 苋 菜 ,端起 菜 盆 会 将 红 红 的 汤 汁 一 饮 而 尽 ,讨 的是“红 ”运 当 头 的 彩 头 。

“ 立 夏 吃 了 蛋 ,热 天 不 疰 夏 。”古 人认 为 ,圆 圆 溜 溜 的 鸡 蛋 ,象 征 生 活 圆满 。 家 家 户 户 要 煮 上 一 锅 鸡 蛋 ,手 巧 的母 亲 以 彩 线 织 成 放 置 鸡 蛋 的 丝 袋 ,把 染色 的 鸡 蛋 放 入 其 中 ,挂 在 孩 子 胸 前 ,据说 可 以 消 除 瘟 疫 。 除 鸡 蛋 外 ,有 的 地 区也 用 鸭 蛋 、鹅 蛋 等 。 有 的 还 在 蛋 上 绘 制图 案 ,小 孩 子 相 互 比 试 ,称 为 斗 蛋 。 正因 如 此 ,立 夏 这 天 会 看 到 孩 子 们 胸 前 挂着 鸡 蛋 ,到 处 约 伴 碰 蛋 的 热 闹 情 形 。 因

“ 蛋 ”、“ 袋 ”与“ 代 ”谐 音 ,此 举 也 寄 托 着父 母 的 传 延 子 孙 的 希 望 ,希 望 儿 孙 健 康长 寿 、“ 代 代 相 传 ”。

立夏的美食任崇喜

72017 年 5 月 15 日 星期一

责编:李玲 版式:李雯 校对:蔡泽祥行走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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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生活

母亲的集邮册张惠新

年迈的母亲不懂文玩收藏,却一直保存着三大本集邮册,里面是她珍存近四十年各式各样的邮票。这些邮票都是父母在结婚后邮寄书信留下的。

上 世 纪 60 年 代 初 ,父 亲 从 三 尺 讲 台 走 下 来 ,进了 公 安 战 线 工 作 。 那 时 ,他 经 常 加 班 加 点 ,为 了 破案 ,奔 波 在 全 国 各 地 ,一 去 就 是 好 几 个 月 。 母 亲 一个 人 不 仅 要 上 班 ,还 要 照 顾 孩 子 和 瘫 痪 在 床 的 老人 ,忙 里 忙 外 ,还 要 担 心 着 父 亲 的 安 危 。 那 时 ,家里 没 有 电 话 ,彼 此 联 系 只 能 靠 通 信 。 每 到 一 地 ,父亲会匆匆写上只言片语,向母亲和家里的老人报个平安。

孩 提 时 代 的 我 ,常 常 见 母 亲 把 父 亲 的 信 看 了又 看 ,一 字 一 句 地 读 给 我 奶 奶 听 。 后 来 ,母 亲 告诉 我 ,奶 奶 时 常 边 听 信 边 唠 叨 :“ 只 要 你 平 安 就好 ! 家 里 的 事 甭 惦 记 !”宛 若 父 亲 就 在 他 身 边 一样 谆 谆 教 导 着 。 而 母 亲 和 奶 奶 的 心 意 是 邮 寄 不出 去 的 ,她 们 不 知 道 父 亲 下 一 站 会 奔 波 在 哪 里 执行 任 务 ,只 能 在 心 底 祈 祷 着 他 平 安 ,渴 盼 着 下 一封 信 的 到 来 。 一 晃 十 多 个 年 头 过 去 了 ,母 亲 把 父亲 的 每 一 封 来 信 ,都 小 心 地 抚 平 整 理 好 ,装 订 起来 ,再 把 信 封 上 的 邮 票 剪 下 ,浸 泡 在 清 水 里 ,除 去胶 水 的 痕 迹 ,夹 在 书 本 里 阴 干 ,再 细 心 地 收 进 集邮 册 里 。 慢 慢 地 ,母 亲 的 集 邮 册 已 经 有 3 大 本 。而 我 们 也 逐 渐 长 大 。 奶 奶 辞 世 了 ,母 亲 的 腰 累 弯了 ,父 亲 才 从 一 线 退 居 到 二 线 ,能 按 时 上 下 班 ,陪母 亲 买 菜 做 饭 。

现 在 ,已 是 耄 耋 之 年 的 母 亲 ,虽 然 也 有 了 手机 ,但 她 却 依 然 怀 念 写 信 的 年 代 。 她 经 常 翻 看 那些 信 笺 和 她 的 集 邮 册 ,对 我 们 无 数 次 津 津 有 味 地念 叨 每 一 枚 邮 票 的 来 历 。 细 心 的 母 亲 在 每 一 枚 邮票 下 面 都 标 注 上 了 年 、月 、日 。 母 亲 回 忆 起 的 不 仅仅 是 那 个 年 代 书 信 带 给 人 的 温 暖 。 言 语 间 ,我 深切 地 感 受 着 母 亲 在 当 年 期 待 父 亲 来 信 时 的 焦 虑 ,和 读 信 时 的 激 动 与 欣 慰 ,母 亲 是 在 重 温 过 去 和 父亲 携 手 走 过 的 艰 苦 岁 月 。

父 亲 硬 朗 的 瘦 金 体 书 法 是 母 亲 十 分 欣 赏 的 字体 。 不 久 前 ,我 在 一 本 发 黄 的 书 里 看 到 了 一 封 母亲 临 摹 父 亲 笔 迹 的 书 信 。 母 亲 的 字 体 虽 不 失 娟秀 ,但 那 硬 朗 的 骨 架 ,颇 有 几 分 神 似 。 情 比 金 坚 。善 良 而 坚 强 的 母 亲 ,独 自 担 当 家 庭 重 担 的 时 候 ,没有 一 句 抱 怨 ,却 是 倾 尽 全 力 爱 着 这 个 家 和 这 个 舍家 为 国 的 男 人 。

如 今 ,母 亲 时 常 戴 着 老 花 镜 ,翻 看 她 的 3 本集 邮 册 ,父 亲 也 饶 有 兴 趣 坐 在 旁 边 一 起 看 。 他用 朴 实 的 话 语 告 诉 了 母 亲 ,当 年 他 为 了 破 案 拼命 工 作 时 的 心 情 :“ 当 年 ,为 了 将 每 个 嫌 疑 人 绳之 以 法 ,为 了 保 障 社 会 的 稳 定 和 每 个 家 庭 的 完整 ,我 只 能 舍 小 家 为 大 家 ,你 不 怪 我 吧 ?”母 亲 笑呵 呵 地 说 :“ 我 之 所 以 照 顾 好 老 人 和 孩 子 ,就 是 让你 没 有 后 顾 之 忧 ! 你 能 报 个 平 安 ,我 就 知 足 了 !为 大 家 的 幸 福 ,牺 牲 咱 小 家 ,值 ! 这 个 理 ,我 还 是懂 的 !”医 专 毕 业 的 母 亲 不 仅 知 书 达 理 ,而 且 善 良温 婉 ,父 亲 当 年 就 是 看 中 了 她 这 点 ,才 毅 然 和 母亲 走 到 了 一 起 。

父 亲 不 再 言 语 ,紧 紧 握 住 了 母 亲 的 手 。 两个 已 是 满 头 白 发 的 老 人 ,逐 一 抚 摸 着 小 小 的 邮票 。 阳 光 下 ,望 着 他 们 相 依 的 背 影 ,我 知 道 ,那每 一 枚 邮 票 ,方 寸 之 间 都 浓 缩 进 了 他 们 对 彼 此 的爱 ,烙 进 了 公 安 人 员 的 崇 高 情 操 和 无 私 大 爱 。 母亲 珍 藏 的 这 些 邮 票 ,比 多 少 文 玩 古 董 都 还 要 珍贵 。

民间记忆

每次到年轻的朋友家串门,我总能看到他们的孩子买的那一箱箱玩具,这些玩具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手动的、智能的,飞机大炮、航空母舰,挖土机、推土机、铲车、农具等,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

见此情景,我童年的生活便浮现眼前。我们那时的玩具可没这么“高大上”,几乎全是因地制宜自己发明的。那时别说是玩具,即使吃白面馍也是大年初一的事儿。平时想吃顿捞面条,绝对是“墙上挂门帘——没门”。父母没钱给我们买玩具,我们也不会向大人要。小伙伴们会依季节不同而就地取材,自制多种玩具。

春 天 里 ,我 们 会 把 柳 枝 折 断 ,用 手 轻 轻 一拧,将里面白色的棍儿抽出来,用剪刀剪成一段一段的,在一头划去一层薄薄的绿皮,放进嘴里一吹,顿时发出响声。我们可以把粗细不等 、长 短 不 一 的 柳 枝 做 成 能 吹 出 不 同 声 音 的

“笛子”,而且根据自己的想象力,创造性地吹奏出多种悦耳动听的声音,有欢快的、有悲伤的,还可吹出戏曲选段和流利的革命歌曲。

到了夏天,我们会在地里挖些胶泥用水和成面团状,找不到水就用尿代替水和成泥,胶泥越揉越黏,再团成长长的杠子馍状,掐成一

团团圆形或四方形的泥块,在泥块中间挖出一个圆,摆成一排,等每人都弄好后,小伙伴们便往地上摔,这叫摔“响炮”。只见小伙伴右手高高抬起,将捏好的“响炮”口朝下使劲一摔,随着 清 脆 的 响 声 ,朝 天 的 底 上 露 出 一 个 炸 开 的洞 ,洞 口 越 大 越 好 。 而 对 方 会 根 据 你 炸 开 的

“洞口”大小补上一块薄薄的泥饼。最后,谁跟前的泥多,谁就是赢家。有时点儿背了会把自己的泥巴输光,而赢家虽然只是赢一团泥巴,可依然会高兴得跟捡个金元宝一般跑回家中向父母报喜。

秋天来了,我们玩得最多的是摔“面包”,又叫甩“洋牌”。当然不是现在蛋糕房里卖的那种能吃的奶油面包,我们摔的“面包”是用烟盒或其他一些废纸叠成的平行四边形的“纸面包”。小朋友们出来玩之前,各自在家自制一些“ 面 包 ”,聚 到 一 起 后 ,各 人 先 把 自 己 的“ 面包”放在地上,根据比赛规则排出先后,手里拿着 一 个“ 面 包”向对方摆在地上的“面包”用力摔去,如将对方的“面包”掀翻了,那个“面包”就归你。这个游戏需要有技巧,更需要有力气,膀子抡起来得能带风。为了选择突破口,我在摔之前总要围着地上的“猎物”转两圈。为了增

强威力,我还会对着手中的“面包”哈口气,然后使出浑身力气向下摔。还真管用,有时一下子能掀翻对方几个“面包”。回家时,抱着一大摞“战利品”,吹着口哨,一蹦三跳地向邻居炫耀着。

冬 天 ,玩 的 项 目 更 多 ,弹 玻 璃 球(琉 璃 蛋儿)、撞小钱儿、踢毽子等。

先说弹琉璃蛋儿,每个小伙伴衣兜里都会装一些桂圆大小的琉璃蛋儿,圆球的芯是红、绿色组成的菱形图案,对着太阳一照,五光十色,甚是好看。这个游戏可两人或多人玩,各自拿琉璃蛋儿撞墙后,谁的琉璃蛋儿溜出去的远,谁先蹲在地上用拇指弹,那情景有点像现在的冰壶比赛。当你弹出的琉璃蛋儿触碰到对方的琉璃蛋儿时,对方的琉璃蛋儿自然就归你所有。这项比赛需要耐心和毅力,否则,你只能是当陪练、作奉献。

再说撞小钱儿。那时候,不知哪儿来那么多古铜钱,外圆内方,不同朝代的都有,清朝的居多。这个游戏,比赛场地必须选在有瓦房的人家墙边进行。几个大点的孩子排着队依次将 手 里 的 铜 钱 向 砖 墙 上 撞 击 ,撞 出 去 越 远 越好,这样你可以有充分的余地选择离你最近的铜钱去砸。那动作、那神态,左眼闭、右眼睁,

好像端着半自动步枪瞄准射击一样,往往好长时间才“扣动扳机”。如果你砸中目标,一次性能收获好几枚铜钱,若砸不中落在人家旁边,你的铜钱自然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撞小钱儿这个游戏我玩得少,我家存放的铜钱本来就不多,而有限的库存总是被三哥独占。因此,三哥经常在村西头玩得乐不思蜀。开饭时间,母亲总会对我说:“宝福,叫你宝顺哥回 来 吃 饭 。”我 真 是 有 点 不 情 愿 ,可 也 只 能 遵命。三哥要是高兴了会塞给我一枚他赢的铜钱。我也是搦在手里当宝贝一样拿着玩,从不敢跟别人打比赛。所以,我一直对摔“响炮”、甩

“洋牌”情有独钟,因它成本小输赢都无所谓。踢毽子更有意思,而且男女皆可踢。用几

根公鸡脖子处的毛,插进一枚铜钱眼儿里,再用红线缠结实,毽子就做好了。踢比赛时,只见毽子在人的前后左右上下翻飞着、舞动着,不一会儿工夫,我们便踢得满头大汗,棉袄脱下来放在地上或挂在树杈上,尽情地踢来踢去引得大人们也会围上来观看。越是这时,我们越卖弄式地踢得更起劲。与现在的孩子比,我的童年虽然没有琳琅满目的值钱玩具,可每天都能和小伙伴聚在一起玩,每天都是欢声笑语。每每看到现在的孩子一人闷在屋里自己玩,我心里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长此以往,孩子必然养成孤僻、自私的性格,到了学校往往缺乏集体主义观念,没有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的意识,往往唯我独尊,稍不如意便大喊大叫。

时光荏苒,短短几十年社会发生的变迁可谓翻天覆地。我儿时玩的游戏和玩具已成历史,如今的孩子不会玩也不感兴趣。历史年轮滚滚向前,我们不可能再让孩子去摔“面包”,可让孩子知道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却很有必要。祖国的未来是属于他们的,伟大的中国复兴梦还要靠他们去实现。

大北岗村朱 锋

写大北岗村,是因为几年前看过已故地方史志学者吴凯老师的一篇文章。一直都想去大北岗村看看,但工作一忙,便搁置脑后。2017 年初夏的一个周末,念头又起,我便欣然出发前往。

从东京大道一路向东,到开柳路向北,再从大北岗西街右转,一路向北,再往东转弯时,看到路旁一块北郊乡政府所立的石碑。字迹稍有模糊,下车仔细看,也能依稀辨识出来。“大北岗在开封鼓楼广场北面偏东 4.5 公里,北临护城堤,属北郊乡。《北道刊 志》云,此为北宋东外城景阳 门 遗 址 ,传 为 河 患 毁 。 明 末 时 迁 成 村 ,谐 音 为 今名”……碑文最后还有“附近有北宋瑞圣园,村南有明初天王寺遗址”的字样。

《北道刊 志》是北宋神宗熙宁年间王 奉诏编纂的一部地理志书。既然此处为宋外城(北)景阳门遗址,宋代皇帝祭地的北青城就应在此处。中国属于农耕国家,皇帝很重视农耕。北宋皇帝祭天是在南郊的南青城修筑天坛祭天,这北青城就是祭地的地坛了。因为这一带地势稍高,正是宋外城遗址。1984 年,文物钻探队在该村村南地下考古钻探,已经证实了这一结论。

引用已故地方史志学者吴凯先生的说法,北青城之名系百姓俗称,因在城北,它初名北园。太平兴国二年,宋太宗下诏改名含芳园。《玉海》一书记载:“初为北园,典凡二百一十二人,孟秋驾幸……近臣宴饮,赏赉园宦……幸园观稼。”宋真宗大中祥符三年,以崇奉天书,奉安于此,乃改名瑞圣。这座园林与玉津、宜春相似,建有华丽的宫殿、池亭,也有大量土地可供驻园兵丁耕种。该园占地约 0.5 平方公里,包括今天的大北岗村及村东耕地的范围,园内茂林修竹,还种有各种花卉。该园当时是和琼林苑、宜春园、玉津园齐名的汴京四大名园(苑)之一。宋代诗人曾巩曾有诗赞曰:“北上郊园一据鞍(鞭),华林清集缀儒冠。方塘 春光渌,密竹娟娟午更寒。”可惜,该园毁于金元战火及水患。相传,瑞圣园内有古井 72 眼,上世纪中叶还有七八眼古井踪迹可寻,但现在在村里走走、问问,已是难觅其踪影了。至于明代天王寺,上世纪 90 年代,还有村民保存着铸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大铁钟,可惜现在也不知所终。

如今的大北岗村,因为开封市行政区划调整已经划归龙亭区管辖,但仍属于北郊乡。村内街道上不时有汽车、三轮车和电动车驶进驶出,几个老太太坐在街边晒太阳。正值初夏,村外麦苗青青,天上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天空显得很蓝。郑徐高铁列车,呼啸着从村北的高架轨道上来来往往。

从大北岗村返回即将进入开柳路时,路过一座 2007 年修建的仿古园子,依据地缘关系命名为“瑞圣园”。进去一看,花草名木、假山盆景、回廊灯笼,还有湖光水色、仿古建筑,的确十分宜人。但徜徉其中,想想此园已不再是彼园,千年的时空距离,谁能仅仅凭借想象就能够轻易地揽景入怀?“瑞圣园”这等皇家园林的气派,岂是我等凡人能够享受体味的?我禁不住一声轻叹,笑自己多情怀古、早生华发。

带菜上学的岁月刘兵

每当看到莘莘学子背着书包去学校的情景,脑海里浮现出我读初中时带菜上学的艰难岁月。

从 我 家 到 公 社 中 学 要 走 十 几 里 路 。 学 校 的 生活条件极其艰苦,一个大通铺睡十几个人,早上供应白馍稀饭和咸菜。中、晚餐食堂帮学生蒸钵饭,下饭的菜得自备。每个星期六放学早,同学回家背米带菜,星期天下午返校。那时,每家每户都穷,粮食不够吃。为了不让读书人饿着,大人们总是设法挤出些口粮,让我们带到学校去。我们带的菜以烧干豆角、辣味萝卜丁、酱黄瓜等为“主打”。

每 次 回 家 ,我 总 是 拧 着 空 袋 ,而 返 回 学 校 时 总是“满载而归”。娘把我的口粮袋装得满满的,还塞了十几个白膜和菜包子。她搜寻家里存的干货,做好,把几个大杯子装满压实。娘说,读书苦,你又好运动,打球跑步消耗大,营养肯定不够。你能考上大学,将来进城做大事、坐办公室,不挨冻受饿,这就是咱庄户人家最大的心愿。听到此,我的心里很是酸楚,向娘表示,我会加倍努力。

此 后 ,我 就 觉 得 肩 上 的 口 粮 袋 沉 甸 甸 的 ,因 为它承载着父母厚重的希冀。

到 学 校 后 ,同 寝 室 的 同 学 聚 在 一 起 ,欣 赏 着 各种包装容器里装的“战利品”。

那 次 ,娘 给 我 准 备 的 糖 醋 黄 瓜 最 开 胃 ,同 学 们一 哄 而 上 ,左 一 筷 子 右 一 勺 ,瞬 间 夹 得 杯 子 见 了底。“麻秆张”捎来了他父亲特制的豆瓣酱,满屋飘香,是调味的好作料。我先挖一勺,不管咸不咸,吃得满脸黏糊糊的。没想到,“眼睛张”那次用玻璃罐头瓶装了十几块红光油亮的红烧肉,馋得我们口水直滴。他笑道,正好赶上家里翻修房子。她娘去镇上割了一大块五花肉,烧了几个菜款待泥工师傅。她娘特意留了一些红烧肉,让同学们尝个鲜。那一刻,大家抹着油乎乎的嘴,吃着、笑着,感觉这个大集体真温暖。

后 来 ,学 校 发 动 大 家 开 出 几 块 菜 地 ,校 门 前 挖了一口池塘,用来养鱼。星期天组织同学们捡柴火卖给供销社,再买些肉来改善生活。这样一来,我们从家里带菜的次数就少了。

直到现在,我始终忘不了带菜上学的岁月。它是一种生活的磨砺,也给了我奋发读书的激情。我告诉今年读初三的女儿,要珍惜当下优良的生活条件,在学习上再创佳绩,将来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童年童趣刘新福

地名掌故

掩映 芳菲 摄

图说开封

月季花开 山林 摄